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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不算!”木婉清狡辯。

“那什麼才算?”木婉清反問,“周氏突發惡疾,我收留了你們,可不讓郎中進去醫治的人,是你。”

“我......”

“你毀了價值千金的醫書古籍,我的確讓你簽下了欠條,可事後,我可曾派人去管你要過一文錢?”

“......”

木羨魚眉眼中的耐心顯然已經被磨耗得所剩無幾了,也不想再聽木婉清到底還能說出什麼讓她發笑的話,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罷了,把他們兩個關進柴房,明日一早,送去見官。”

“對了,還有徐氏。”

正想偷偷離開這個院子的徐氏嚇得腳下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她慌忙想要跟木羨魚求饒,“夫人,這件事情跟老奴無關啊,夫人!”

木羨魚卻是充耳不聞,拉過站在一旁的季臨淵,轉身便走。

已經見識過了木羨魚手段的眾人再沒有任何猶豫,上前抓住了徐氏和木婉清,連同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張彪,全都拉了起來。

木婉清被木羨魚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一把揮開上前來拉扯她的下人,從她袖口裏掉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木羨魚,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她瘋狂地瞪大了一雙眼睛,雙手握住刀柄,不管不顧地朝著木羨魚衝了過去!

季臨淵走在木羨魚的身後,可此時的木婉清已經紅了一雙眼睛,哪裏顧得上自己的麵前是什麼人?

聽到木婉清的聲音,木羨魚便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來不及回頭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木羨魚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身後的季臨淵!

季臨淵本想偷偷用手上的石子打掉木婉清手上的匕首,木羨魚卻是先他一步,讓他悄悄打出的石子偏了幾寸。

在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季臨淵想要去把木羨魚一並拉過來,卻隻摸到了木羨魚的衣袖。

“嘶——”

他清晰地聽見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然後,還未等他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木羨魚已經是一回旋踢,踢落了木婉清手上的匕首。

看著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知所措的眾人,木羨魚冷著聲音開口,“還愣著幹什麼!”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幾個正值壯年的莊稼漢上前,死死地按住了木婉清,把他們三個拉了出去。

其實,在匕首劃開木羨魚皮膚的那一瞬間,木婉清就已經被嚇傻了,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動了。

“姐姐!”

季臨淵焦急地叫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木羨魚的衣袖被匕首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白嫩的藕臂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麵上。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那枚石子,季臨淵微微皺眉。

他被木羨魚狠狠推了一把,石子偏離了預定的軌道,打在了木婉清的手臂上,雖然阻止了木婉清傷到木羨魚的要害,但到底還是讓木羨魚受了傷。

“無礙。”木羨魚一張臉都疼的發了白,卻還是柔聲安慰她身邊的季臨淵,“皮外傷而已。”

“把他們都拉下去關起來吧。”木羨魚說完,便遣退了眾人,轉身頭也不回地和季臨淵一起回了房間。

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包紮好了手臂上的傷口,木羨魚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門口,任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吹拂起她仍舊未幹的發絲。

早早便上床“睡覺”的季臨淵,偷偷看著門口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他隱隱有種感覺,今晚的事情,似乎不會如此簡單地結束。

果然,半個時辰後,木羨魚從門口的椅子上站起身來,裹了一件外袍,提著一盞燈,走出了院子。

季臨淵立刻掀開了被子,悄悄跟了上去。

柴房門口,木羨魚看了看四周無人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婉清,張彪和徐氏三人都被五花大綁地捆著,扔在地上,看見木羨魚走進來,齊齊求饒。

可木羨魚卻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伸手封住了他們身上的穴道,讓他們昏睡了過去,然後朝著一言不發的木婉清走了過去。

“你來幹什麼?”木婉清背過了身去。

木羨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清冽道,“給你最後指一條活路。”

木婉清的身體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可隨即立刻恢複了正常。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這個徐氏派人去東籬村找到了你,要你與她合謀,演這一出戲,是麼?”

木婉清沒有說話。

木羨魚也不介意,一副自說自話的樣子,“這個徐氏大約還告訴你,就算這次的事情敗露了也沒關係,你們的背後站著的是丞相府,便是到了官府上,也能全身而退。”

“......”

“所以,你才會藏著那把匕首,想要取我性命。”

木羨魚的語氣滿是篤定,像是已經完全清楚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般。

木婉清咬著牙,勉強克製住去看木羨魚的欲望,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木羨魚略有些驚歎地點了點頭,“一別幾日,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可你有沒有想過,丞相府的那位,為何要保你的命?若是你死了,對她來說才是一了百了,不是麼?”

“你撒謊!”木婉清終於慌了。

木羨魚輕笑,“撒謊?從小到大,你幾時見我撒過謊?”

陰暗的柴房裏,木羨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地上的木婉清,那張臉,根本還如過往的十幾年一般黑斑遍布,醜陋不堪。

可渾身的氣勢,卻分明像是換了一個人。

木婉清看著眼前的木羨魚,鬼使神差一般地開口,“你不是木羨魚!你到底是誰!”

藏身在柴房屋脊之上的季臨淵也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木羨魚絕對不僅僅是個農戶之女那樣簡單!

可是,柴房裏的木羨魚卻是笑了笑,滴水不漏地回答,“我自然是我,不過明日開始,你便可能不再是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木婉清不解。

木羨魚笑得意味深長,“你隻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日的公堂之上,你若是仍然相信丞相府那位能助你全身而退的話,便當我從未來過這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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