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就是因為上次沒從大房手裏討到好處，所以記恨在心，遠遠地看著趙玖兒老太婆子就挑唆了二兒媳婦來找茬，沒想到二房媳婦這麼沒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娘，您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趙玖兒扶著許蘇娘在一邊地壟上坐下來，又從水壺裏倒了碗水讓她喝下。

“玖兒，娘沒事。”許蘇娘悄悄扭頭抹了把眼淚，眼圈紅紅的。

“娘，你還有晟哥，還有我和阿七。”趙玖兒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好伸出雙臂將她抱住，輕輕拍打著。

“對了玖兒，你是怎麼知道......”

前一秒還凶巴巴的二嬸，因為一兩句話居然哭著跑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蘇娘很是迷惑不解。

“我啊？猜的。”

趙玖兒眉眼染笑，眼底卻沒有任何溫度。

這還是多虧了她那個便宜二叔，平日裏嘴巴沒個把門，有一次醉了酒，居然把自己的重口味給說了出來。

那二嬸雖然看著一派凶神惡煞模樣，可是一點兒也不敢反抗二叔，否則就少不了一頓打，所以平時裏，這不穿中衣的事，做的一點兒也不少。

起初，趙玖兒隻是有點懷疑，但是一想到無意間瞥見二嬸打冷哆嗦的樣子，還有風一吹立時勾勒出的兩條腿形狀後，她也就確信了這一點兒。

原本抓住這個把柄，是想著給二嬸一個“提醒”，沒想到二嬸聽了許老太的挑唆，自己往槍口上撞，這就怪不得別人了。

許蘇娘不太相信這個回答，但是趙玖兒一臉的真誠，到嘴邊的疑惑也就咽了下去。

一陣嘈雜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趙玖兒也抬頭看去，是村長和幾個漢子，驅趕著幾頭牛走了過來。

村裏人普遍的窮，買不起耕牛，所以每年春耕的時候，都是由村長帶頭把村裏的牛都集起來，共同使用。

“父老鄉親們，咱們今年一共是籌集到了七頭牛，我現在分分安排一下！”

村裏人家也不多，四五戶人家分到一頭牛，然而好巧不巧的，雖然分了家，但是趙玖兒還是要和二房一家要共用一頭老牛。

畢竟是村長的安排，二房都沒說話，一家人自然也是沒有多說什麼。

這天，按理說是輪到許晟家耕地了，可是一家人在地裏等了好久都不見上一戶的劉婆把牛送來。

“晟哥兒，要不你去劉婆家問問咋回事？”

每家每戶用牛隻給了一天的時間，這眼看著已經日上三竿，許蘇娘不免有些著急。

“好。”許晟輕輕地歎了口氣，估計又是有人故意在作妖了。

說來也巧，許晟還沒走出去兩步，就看到白發蒼蒼的劉婆提著一個小籃子從山上走下來。

“劉婆婆！”趙玖兒忙大喊一聲，把劉婆叫住。

劉婆也是個可憐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就一個兒子，也不管她，整天靠著吃野菜過日子，身子消瘦恨不得一陣風就能吹倒。

“你是......晟哥兒媳婦？”劉婆仔細打量著麵前趙玖兒，許久還是看到了許蘇娘和許晟，才把人辨認出來。

“是我劉婆婆，我是晟哥的媳婦玖兒，劉婆你怎麼從山上來？牛呢？”

反應了好一會兒，看著許晟家空蕩蕩的田裏，劉婆才驚訝道：“今兒個一大早，我就把牛牽出來了，走到半路碰到了二順，他就把牛給牽走了，說是要來給你送牛......怎麼，他沒把牛送來？”

“晟哥，我和娘去吧，你就留在這裏陪著阿七。”趙玖兒提議道。

摸了摸阿七低下去的小腦袋，許晟略略點頭表示可以，畢竟，阿七沒少受過許老太和二嬸的折磨，所以根本不想去。

婆媳兩人剛一到二房家門口，就看到許老太倚在門框上嗑瓜子，似乎一直在等著她們來。

“喲，今兒個什麼風，把你倆給刮來了？”

不理會許老太的冷嘲熱諷，趙玖兒微微一笑：“奶奶，今天輪到我們家耕地了，我和娘過來牽牛。”

許老太把嗑完的瓜子皮一扔，眼皮子一翻：“牛昨天是劉婆家用的，不去找她來我這裏撒什麼潑！”

默默地為老太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點了個讚，趙玖兒收斂笑容：“奶奶，那院子裏哞哞叫的，不是畜生難道是人？”

表情一僵，許老太幹脆撕破臉皮，凶狠地瞪著眼睛：“牛就在院子裏，有本事你就牽走！”

“那便謝謝奶奶您了，孫媳這就去。”

微微挑眉，趙玖兒拉起許蘇娘的手就往院子裏走，仿佛看不到許老太臉上的威脅。

“誰讓你進門的！”許老太一看她不吃這一套，立馬竄過去伸手攔住二人。

趙玖兒一臉驚訝道：“奶奶，剛才可是你說的讓我去把牛牽出來，怎麼這會兒又問是誰？難不成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了？奶奶不如趕緊讓二叔去村裏請個大夫來看看。”

許老太立時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趙玖兒的鼻尖破口大罵：“這是咒我快點死啊！”

趙玖兒露出個無辜的表情：“這話可是奶奶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一把推開許老太，趙玖兒拉著許蘇娘徑直走進了院子，衝著被拴在樹上的牛走去。

“你還敢進我家門！”

二嬸在屋子裏老早就聽到了動靜，一看到趙玖兒，頓時仇人見麵分外紅眼，從旁邊抄起一把大掃把就衝著兩人氣勢洶洶地跑了過去。

趙玖兒眼疾手快地推開了許蘇娘，自己挨了一掃把，硬硬的枝條頓時在她臉上刮出幾條血線。

感覺到臉上的刺痛感，趙玖兒眸子慢慢渲染出一抹幽森，冷聲喝道：“二嬸，大白天你發什麼瘋！”

二嬸被她的表情駭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趙玖兒趁機上前把掃把搶了過來，扔到了身後。

“玖兒，你的臉上流血了，這可怎麼辦？”許蘇娘被二嬸的打人樣子驚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趙玖兒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樣貌好，皮膚更是白皙跟煮雞蛋似的，不知道羨慕壞了多少家姑娘，如今添了傷口，看著格外刺眼。

趙玖兒低聲安慰道：“娘我沒事，你放心吧，這點兒小傷，不出兩天就好了。”

說完，趙玖兒眼眸一轉，視線再次鎖定二嬸，冷聲道：“看來上次的教訓，二嬸根本沒有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