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生和劉漫香哭的正起勁,蘇淼淼已到了門口,她後背往牆上一靠,嘴裏頭叼著一根稻草,倒是同圍觀的人群一樣,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圍觀的村民們,瞧見蘇淼淼這樣,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看吧,這蘇淼淼害死了人,還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你說她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
“連自己爹娘都克死了,這克死夫君,那還不是跟家常便飯似的?”
“這趙文生和劉漫香也真夠倒黴的,怎麼攤上這麼個弟媳啊?”
“哎,這趙清弦更可憐,本想著這蘇淼淼是來衝喜的,可沒想到竟是個索命的!”
“哎,慘哪!”
村民們說的越慘,趙文生和劉漫香就越安心。
劉漫香哭到痛處,突然站起身來,一臉浩然正氣的看向圍觀村民。
演,接著演?
蘇淼淼難得看一出好戲,不盡興可不行。
“鄉親們,如今我弟弟已經被這個天煞孤星給克死了,若是她今天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以後難保她哪天不會危害到各位的至親之人!為了咱們柏溪村的安寧,為了不再有無辜之人被她傷害,還請大家今天隨我一同到裏正那裏,替我死去的弟弟討回公道!”劉漫香義憤填膺,大有大義滅親之舉。
圍觀的村民們聽了劉漫香這般說辭,都禁不住害怕起來。
“就這種天煞孤星,還留在咱們柏溪村做什麼?”
“就是,這種人,就應該浸豬籠才是!”
“這種人就是該死,留在村裏還等著過年啊!”
蘇淼淼冷眼看向這些旁觀的村民,愚昧無知啊!是這些人的本性,有時候眼見的東西不一定為實,何況是聽來的?
“怎麼,都沒事了是不是?”
村民們正在興頭上,忽然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
蘇淼淼一喜,這是她的救兵來了。
一瞧見羅裏正來了,圍觀的村民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原來,就在劉漫香剛才坐地上哭天喊地的空檔,已經有人跑去通知羅裏正了。
這蘇家姑娘前腳剛走,就有人跑去告訴他,說這趙家出了事,羅裏正匆匆趕來,就瞧見這一群人對著蘇家姑娘指指點點,雖說這蘇家姑娘古靈精怪,可也是個才十二歲的姑娘家,在他的管轄之下,可不能讓這以大欺小的風氣盛行起來。羅裏正身形在人群前站定,就瞧見蘇淼淼蹲在地上,正迎上她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睛。
劉漫香循著羅裏正的眼神望過去,剛才還一臉不以為意的蘇淼淼,現在一副受了欺負的可憐樣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還沒等劉漫香開口,羅裏正就詢問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劉漫香上前兩步,沙子迷得她眼睛疼,偏這會兒遇到事情了,怎麼擠都擠不出眼淚來:“羅裏正,就是這個掃把星,克死了我弟弟,還請裏正,給我做主!”
劉漫香話音剛落,趙文生也苦著臉上前:“是啊,羅裏正,我弟弟,就是被她活生生給克死的!還請羅裏正給我們一個公道!”
“被克死的,怎麼個死法?”羅裏正捋著胡子,不緊不慢的問。
“是吊死的。”劉漫香接過羅裏正的問話。
“哦,不是克死的,是吊死的?”羅裏正眼神裏透露著威嚴,看的劉漫香往後一退。
趙文生看劉漫香亂了陣腳,一下就急了:“羅裏正,我弟弟一直臥病在床,沒曾想剛娶了她沒幾天,她就起了這害人之心,剛才我進屋的時候,撞見她想把我弟弟給吊死,為了救我弟弟,我還被她給打傷了!”趙文生說的振振有詞,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反正蘇淼淼的名聲夠臭,趙清弦又半死不活,隻要他跟劉漫香一口咬定是蘇淼淼害了趙清弦,那這事兒就成了定局,任憑蘇淼淼有一百張嘴,那也是說不清的。
“你說是蘇淼淼,害死了趙清弦,可有證人?”羅裏正繼續發問。
“羅裏正,我就是證人,剛才我跟文生一起進去的,看到蘇淼淼想害死我弟弟,文生還衝上去想阻止,結果就被她打傷了。”劉漫香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羅裏正,你可千萬不要被她這無辜的樣子給騙了,剛才她可凶殘著呢!”
果然,劉漫香話音剛落,圍觀的村民就炸了。
“這蘇淼淼可是真會演戲!把羅裏正騙的團團轉!”
“這羅裏正啊,還是心太軟!”
“這個禍害不除,咱柏溪村啥時候才能有太平啊!這是誰沾上誰都要倒黴的!”
“就是,我們家前天死了頭豬,沒準就是沾染了這蘇淼淼的晦氣!”
“要這麼說,我家去年死的那幾隻雞,也該算在她的頭上!”
村民們越說越離譜,羅裏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羅裏正,就是這個蘇淼淼,貪圖我弟弟的財產,這才把我弟弟給害死了。”
趙文生瞧羅裏正臉色變了,繼續煽風點火:“對,就是這個蘇淼淼,她被蘇家趕出來,知道自己無家可歸了,見著我弟弟手裏頭還有幾畝田產,就想著害死我弟弟,把田產占為己有。”
可笑?貪圖他們家的財產?這種話也編的出來?他們家那點財產,她蘇淼淼還不放在眼裏。
從來沒見過賊喊捉賊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趙文生和劉漫香,垂涎趙清弦手上田產許久,這一計栽贓陷害,不但能順利的拿到田產不說,還能落個替兄伸張正義的美名,這可真是一箭雙雕啊。
可她蘇淼淼也不是個錘子,任由誰都能擺布。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羅裏正實在不好明顯偏袒,他知這蘇家姑娘精明的很,能讓於大成和於小成認慫,那就肯定有自證清白的本事。
羅裏正此番心裏頭跟明鏡兒一般,卻並不點破這一層窗戶紙。
見羅裏正沉聲不說話,劉漫香心下一喜,這事兒要是羅裏正默認了,懲治蘇淼淼那就是板上釘釘,跑不了的事。
這趙文生看到劉漫香的神色稍緩,也鬆了口氣,就等著羅裏正發話了。
胡小壯正在家中給許氏煎藥,聽到趙家有動靜,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沒想到聽到這些人都在詆毀蘇淼淼,他越聽越氣,當年,他爹就是因為這些人的信口開河,最後才鬱鬱寡歡病重不治的。
要不是有蘇姐姐幫忙,她娘現在指不定就沒命了,之前許氏常常教育他獨善其身,可蘇姐姐畢竟是對他有恩的人,男子漢大丈夫理當知恩圖報,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胡小壯握緊拳頭,向前走了兩步:“蘇姐姐不會害人,請裏正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圍觀的村民,聽到聲音,紛紛看向胡小壯,眼神有疑惑也有鄙夷。
胡小壯雖害怕,可他強迫自己不能退宿。
沒想到,這種關頭,居然是胡小壯替自己說話。
她隻不過是在等,想看看這趙文生和劉漫香,能無恥到什麼程度。
她此番被欺負的越厲害,到時候翻盤的時候,就會贏得越漂亮,她就是要讓這些村民們長個記性,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哎呦,這不是胡大壯的兒子嗎?自己名聲都不好,還來管別人的事情,莫不是今天沒帶腦子出來吧?”
“他這一替蘇淼淼說話,我倒是覺得這趙清弦,肯定就是蘇淼淼害死的!”
“有一個做賊的爹,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雖遭受村民唾罵,胡小壯卻依舊腰杆筆直,緊緊的握住拳頭,毫不畏懼的眼神,那倔強的模樣,倒是頗有些高風亮節的味道。
蘇淼淼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羅爺爺,真相就在屋裏,你同我進屋看看就明白了!”
接著,羅裏正跟隨蘇淼淼進屋去了。
門外的趙文生和劉漫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