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醫館的床都是那種木頭的,哪裏勻得下兩個人,稍有動靜還會‘咯吱,咯吱’的響。
她急中生智搶先一步躺到了床上,挑釁的看向蘇墨言。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幫我溫暖被窩嗎?”一雙清澈的眸子望著眼前嬌小的佳人,說著走向柳湘湘。
她雙手環抱,“我告訴你別亂來,小心我銀針的厲害。”
都到這會子了還那麼凶,他若真是想要做點什麼十個她也是攔不住的,她可真是與眾不同,這樣的反應煞是可愛。
“借你的被子一用。”說著拿起來打起了地鋪。
“湘湘,晚安。”這兩日他偶爾出來走動,看到她憂鬱的小表情心裏猶如紮了根刺。
今夜實在忍不住想要看她,所以大晚上跑來一趟。
見到她又忍不住想留下來。
柳湘湘對自己剛剛的表現懊惱極了,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這一夜她睡得出奇的安穩,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臉上。
她慵懶的睜開雙眼,望了一眼,不知何時蘇墨言已然不在,昨夜她好像睡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摸了摸床上還殘留的溫度。
今日她有意無意的走到蘇墨言暫住的房間,手裏端著藥,輕輕的推開門。
入目的卻是空無一人,房間的陳設整整齊齊,好似沒人住過一樣。
她竟然有些心慌,他走了嗎?
桌上有個小紙條,還有一張銀票,‘勿念,五日之約,我會回來的。’
收好銀票和紙條,柳湘湘皺著眉扭頭對著夥計怒道:“這屋裏的人呢?”
“湘姐,我也不知道啊,今早就沒見他。”見她怒氣衝衝的樣子,夥計小聲的答道。
“罷了,幫我留意著,他的診費還沒付呢,人來了通知我一聲。”胡亂的說了一句此事就此作罷。
“遵命,湘姐。”夥計有些疑惑,她何時計較過診費呀?
囑咐了菀娘,因著病患不多,柳湘湘難得的閑下來。
昨夜他應承的事兒難道不算了?
不辭而別,別讓我見到你,心裏冷哼一聲,又氣又恨。
下午柳湘湘回到了家裏,母女二人見麵自是一番親熱。
“娘,醫館近日忙的很,雖然收入不多,滿足基本的生活還是沒問題的,等條件允許我打算修葺一下院子,讓你和弟弟住的舒適些。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蕭雯看著懂事的女兒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她知曉娘的意思,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
注意到一旁的小弟,她莫名的有些傷感。
她發現他眼裏有了光澤。
許是逃離了那個爾虞我詐的環境,對他的病情起了作用。
柳湘湘拉過小弟給他把了脈,又看了他的“口,耳,鼻,喉”,她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湘兒,你弟弟怎麼樣?”柳母看著女兒眉頭緊鎖,擔心的問道。
這麼多年子軒看過的大夫不少,隻是誰也說不出真正病因來。
病的緣由還是另有隱情就不得而知了。
“娘,沒事,相信我弟弟會好起來的。”凝神,皺了皺眉,柳湘湘心裏有了打算。
第二天柳湘湘來到了醫館。
“姑娘,你可來了。”柳湘湘還沒進門,就被祝明拉到了一邊。
祝明可比之前的小夥計機靈多了,一般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祝老爺都會安排他去做。看他的神情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祝明,怎麼了?如此慌張。”
“姑娘有所不知,今早老爺的三個兒子早早就到醫館撒潑來了,說是找祝爺爺要銀子。還說他收留了你,定是得到了不少好處的。”
柳忠是縣裏有名的大戶,富的流油,祝老爺子的子孫認為他收留柳湘湘定是得到了不少銀子的,所以一大早才一起過來找茬。
“姑娘,你還是躲一躲吧,老爺吩咐我在這裏候著,他擔心你會吃虧的。”
躲,可不是她柳湘湘的性子,前世不會,今世更加不會!
“謝謝你的提醒。”說著徑直朝著醫館走去。
“姑娘,姑娘......”祝明也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倔強,想想她的為人,他也會了解,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柳湘湘的人品他是認同的,那自然是極好的。
此時祝老爺屋裏亂成了一團,幾個兒子兒媳吵鬧的不可開交。
“爹,我最近手頭緊,您的大孫子也快到了提親的年齡,就算您不為我考慮,也得為他著想吧。”開口的是祝青山的大兒子祝江。
“就是就是,爹,我們祝家就依仗您呢,您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的。”
“爹,馬上您就又要榮升爺爺了,現在銀子不好掙,咱家就指著醫館呢。”
三個兒子祝江,祝河,祝海輪番轟炸著祝青山老爺子。
“好啦,都別吵吵了,不就看我收留祝家丫頭你們有意見嗎。”
“爹,話可不能這麼說,她是不差銀子,可我們不行啊。”
這些話柳湘湘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幾個這是要做什麼,湘丫頭是來幫醫的,人品,醫德都是我信得過的,不要打她的主意。”祝老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極力為柳湘湘辯解道。
‘嘎吱’一聲門開了,入門的便是柳湘湘。
“叔叔,嬸嬸安好。”行了禮,緩步走到祝老爺身邊。
對祝江幾個的態度柳湘湘頗有微詞,自古便應尊老愛幼,可在這裏完全體現不出來,可該自己有禮數她做足了。
大概的意思她也明了,左不過就是要銀子......
錢在那個年代都是個好東西,同時可是一切矛盾的根源。
“柳小姐,這模樣,禮數,當真好,大家閨秀和我們小門小戶家的孩子不同。”祝江媳婦一臉殷勤的表情。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是富貴人家出身,賞幾個小錢應該是沒問題的。
柳湘湘是何等的聰慧,在現代看慣了爾虞我詐的嘴臉,這一世更加看的透徹。
“是啊,是啊,人好又心善,對我家老人也孝敬。”眾人隨聲附和著。
“爺爺,前麵還有病患等著您呢,您先去,我一會到。”柳湘湘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安慰囑咐著祝老爺子。
她知道他有很多苦衷,老早老伴就去了,自己的醫術又後繼無人,這幾個孩子他是恨鐵不成鋼。
看著她一副‘我可以的’表情,祝老爺爺懶得理自家的孩子們,扭頭開門去招呼病人去了。當然柳湘湘的能力他是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