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對秦薏道：“李太太，你先去我的臥室休息一會兒。我去給李太太弄些吃得。”

厲驍想了想李木子做飯的時間，估摸著道：“十分鐘就好。”

十分鐘？

恐怕也就是煮一碗清水麵吧。

不過，秦薏很有自覺，她補充道：“謝謝。麻煩你給我加一個荷包蛋。”

荷包蛋？

厲驍聽得這個熟悉的詞兒，懵了懵。

他隻聽說過荷包蛋，但是從來都沒吃過荷包蛋。

荷包蛋怎麼搞？

不過，他沒問。

對秦薏笑得一臉燦爛道：“沒問題！”

等到秦薏進入臥室後，厲驍臉上的笑消失，苦著臉，進入廚房裏。

他從來都沒有下過廚。

下廚的第一步是打開火，第二步是放上鍋子，第三步是在鍋子裏麵放水？還是放油？

......

因為厲驍表現的胸有成竹，秦薏完全不知道厲驍正在發愁第三步是在鍋子裏麵放水還是放油。

她進入厲驍的房間。

厲驍的房間雖然是側臥，但是采光非常好。

寬敞明亮的玻璃窗前，放著兩盆巴掌大的仙人掌。

現在雖然是冬季，可是仙人掌卻綠瑩瑩的，像是翡翠般，米黃色的刺，支棱著。

秦薏坐在書桌前，環顧房間。

厲驍雖然看似不著調，活潑愛惹禍的大男孩兒，但是房間非常整齊。

深藍色被單鋪的分外平坦，一點褶子都沒有，被子更是疊的有棱有角，有棱有角的豆腐塊。

秦薏的目光落在書桌上，書也擺放的整整齊齊，書桌上哪怕最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沒有一點灰塵。

書桌上右上角的位置，擺放著一個相框。

相框上的老人，讓秦薏猛然間站起身來。拿起相框，激動得叫道：“厲驍！厲驍！”

厲驍聽著秦薏叫得不是勁兒，以為秦薏出了什麼事兒，大步跑回側臥。

正好秦薏也拿著相框，悶著頭往外衝。

正好衝進厲驍的懷裏，小腦袋撞進厲驍的胸口。

厲驍伸手去摸秦薏被撞紅的額頭，“妹妹，撞疼沒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

厲驍機關槍似的問。

秦薏抬起小臉蛋，顧不上腦袋被撞得眼冒金星，指著相框問道：“這個爺爺跟你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有他的照片？”

相框上的老人，跟李明夜的氣質神態有著八分相似。

李明夜曾經帶著她去公墓，給自己的爺爺掃墓。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長得相似的人，難道這位老人便是李明夜的爺爺？

“這是我外公啊。怎麼？你認識我外公？”

“你外公？”秦薏期冀的看向厲驍：“那你有沒有表哥叫做李明夜的？”

一問出來，秦薏就想起來了。

在河邊的時候，她就已經提起過李明夜。

若是厲驍有表哥叫做李明夜，不可能不說。

果不其然，厲驍道：“我媽是我外公的獨生女。我沒有什麼表哥表弟。”

厲驍看著秦薏眸中的光芒倏然熄滅了，他有些不忍，剛要說出他曾經用過的名字就叫做李明夜的時候，秦薏再度開口問道：“方便告訴我，你外公叫什麼名字嗎？”

她還是不死心。

厲驍：“我外公名叫李長安。”

“李長安......”秦薏睫毛輕顫，失魂落魄般，輕聲呢喃道：“我搞錯了......李明夜的爺爺名字不叫李長安......”

她記得，李明夜的爺爺墓碑上寫的名字是李潤之。

不叫李長安？

厲驍瞳孔不由得收縮，攥緊了拳頭——他果然不是秦薏要找的李明夜。

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失落起來。

秦薏小鼻子皺了皺，“這是什麼味道？好像是什麼東西燒著了？”

抬眼望去，側臥的門，沒有關好。

滾滾濃煙在客廳內蔓延開來。

厲驍的臉色陡然一變：“糟了！我的鍋！”

轉身，竄出側臥。

秦薏放心不下，將相框放回書桌上。

她沒有發現，在相框的後麵，寫著一行小字——潤之於1978年在帝都大學拍照留念。

......

厲驍衝進廚房的時候，鍋子已經燒了起來。

燒得紅彤彤的，半麵牆壁都燒焦了。

厲驍提起一壺水，就準備澆上去。

秦薏握住他的手臂，“鍋裏麵都是油，你把水倒進去，沒辦法澆滅火的。”

“這怎麼辦？”厲驍想起來了，他聽到秦薏的叫聲後，手一抖，倒了半桶油進去。

秦薏沒回答他，甩開厲驍的手，一個箭步向前，用鍋蓋蓋住鍋子，同時趕緊關掉了燃氣灶。

一會兒過後，鍋子裏麵的火熄滅了。

“妹妹，你可真厲害。”厲驍向秦薏豎起了大拇指。

秦薏睨了他一眼，再看向亂七八糟，猶如被轟炸過後的廚房，她道：“還是我來做飯吧。”

厲驍立刻反對：“這怎麼行？你是客人......”

秦薏道：“我怕你將整間廚房炸掉，我也吃不上飯。”

厲驍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耳根慢慢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