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在我大駭之際，外麵傳來林青梅的驚呼聲：“老屈！不見了！這個男人不見了！他消失了！你快出來！”她驚恐的聲音逐漸減弱，顯然是一邊喊話，一邊嚇的在往外跑。

我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白毛汗，一時間顧不得許多了，忙攙扶住瘋子往外撤。

快要竄出洞口的一瞬間，一陣涼風突然從我身側刮過，讓我的脖子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聽到，有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音，如風般，在我耳邊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一回頭，身後什麼也沒有，隻有耳朵涼颼颼的。

竄出洞穴處的灌木叢，我沒見到林青梅，隻看到不遠處黑暗的樹林裏，一團手電光晃動著，顯然是林青梅正在逃跑，我立刻扶著瘋子跟上去彙合。

一見麵，我倆也不搭話，繼續拔腿狂奔，離那洞穴遠遠的。

一口氣跑了不知多遠，直到精疲力竭，我倆才停下來，林青梅撐著雙膝，氣喘籲籲，嘴邊冒著白氣：“求、求救那個男人，他不是人......他就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了，靠，他還對我笑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我在裏麵......看見了他的屍體，死的透透的，真是見鬼了。”

話音剛落，我耳邊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他是我的學生......陳執書”

我和林青梅同時轉頭，看向旁邊說話的瘋子。燈光下，他原本呆滯的雙目，不知何時，竟然恢複了清明。

“你不瘋了？”林青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瘋子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謝謝你們救了我，咳咳......”他身體狀況不太好，邊咳嗽，邊原地坐下了。

一坐下，這老頭就開始落淚，我以為他要大哭一場，還沒等開始勸，他自己又迅速抹了把臉，將眼淚給擦幹了。

我不由吃驚，這人不簡單，心理素質夠硬。

隻見他抹完臉後，整個人的神情就平穩了下來，緩緩開口道：“我叫沈其德，是地質考察隊的領隊，我們被獐子給害了......唉！我一直以為，剝皮獐子隻是東北的民間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謝謝你們救了我......”他再次道謝。

我沒吭聲，想起那個不知是鬼是怪的中年男人，心說：救你的可不是我，是你的學生。

我問：“你打算怎麼辦？”

沈其德看著我，眼神帶著期許：“你們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得把情況反映給上級，得給死去的同 誌們收屍......咳咳，剛遇險的時候，我們還遇到過一幫人，但是他們不肯出手相助，遠遠的看著，就走了。”

我估計，他說的應該是山字脈那五個人。

那五人都是內門的，獐子對他們來說，應該不足為懼。

估計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所以他們沒有出手。

不等我回複，林青梅就搶先開口：“沈老爺子，這忙我們幫不了，我們進山是來辦事兒的，不能耽誤。我看你沒什麼大礙，現在也清醒了，你還是自己個兒回去吧。”

沈其德估計察覺到林青梅不好說話，虛弱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打轉，仿佛在分析什麼，片刻後，他道：“你們是不是幹倒門營生的？”

此言一出，我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詫異的看向他。

倒門這行，是個地下行業，知道的人不多，他怎麼一下子猜出來了？

瞅見我倆吃驚的表情，沈其德勉強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最終沒有笑出來，隻緩緩道：“我搞了半輩子地質工作，常年......咳咳，常年在山川峽穀裏活動，遇到過你們倒門的人，所以知道一些你們的事兒......這荒山野嶺，不是你們這一行的人，誰會往裏鑽。而且，之前那幫人，我看到他們胸前，有掛牌子......而你們，沒有。”

廢話，我倆是外門的，當然沒有。

最後一句話有些打臉了，林青梅愛麵子，便紅著臉叫嚷道：“沒有牌子怎麼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英雄不問出處，莫欺少年窮懂不？看樣子，你這老頭兒，對倒門的等級製度，知道的還挺清楚。”

沈其德嘴唇幹裂，找我要了口水，估計他是看出來，我比較好說話，於是完全不搭理林青梅了，喝完水隻看向我，說：“我知道，你們都是進山尋寶的。我既然拜托你們，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我手裏也有一樣寶物，你們把我護送回去，我就將那樣寶物，送給你們。”

林青梅來了精神，湊上前問：“什麼寶物？”

沈其德瞟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緩緩吐出五個字：“山海伏寶圖。”

林青梅倒抽一口涼氣，旋即皺眉道：“你把我倆當傻子？”

我也是心頭一跳，懷疑他是不是在耍我，倒門這行失落的秘寶《山海伏寶圖》，怎麼可能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