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羽驚叫,忙拿帕子壓在楚傾袖傷口上。
“哈哈哈,活該啊賤人。”楚赫蘭捧腹大笑,幸災樂禍的大聲叫好。
楚傾袖波濤不驚,眸底卻泛出點點的寒冰,,她不語,可氣息卻陰沉沉的,令人心驚肉跳。
才笑幾聲的楚赫蘭沒由來隻覺得一陣寒顫,仿佛被一陣從地府來的風吹過。
蘇嬤嬤臉色並不好看,可又拿楚赫蘭沒法子,低叱小羽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帶你家小姐回院子裏上藥。”
小羽敢怒不敢言,楚傾袖神色寒涼,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離開時,背後卻傳來楚赫蘭罵罵咧咧的聲音。
“村姑成了醜八怪,看她還怎麼興風作浪,跟林氏一樣的賤蹄子,不入流的東西。”
楚傾袖眸色越發的冷。
回到院子,小餘立即給楚傾袖上藥,憤憤不平:“四小姐也太過分了,居然拿貓來砸您。”
楚傾袖清麗的麵容沒有憤怒,也沒有氣惱,平靜得如同一汪清水,她望著雜草叢生的院子,那生長出一株藍色的野花,在一眾綠青的野草中,它顯得格外奇異魅惑。
楚傾袖忽然笑了,手若有似無的碰著已經處理好的傷口:“沒關係,她會付出代價的。”
按照算命師傅的話,林氏應當在次日下午酉時出殯,古人對於時辰風水,是非常迷信的,不管是開工還是喜宴還是下葬都會專門找師傅算。
出殯前兩個時辰,楚傾袖麵帶白紗的在靈堂給林氏守靈,可靈堂,除了她以外,隻有幾個下人,異常清冷。
楚唐平對林氏這位原配沒有半分情誼,就他而言,肯來上柱香已經他顧念舊情了,楚傾袖也知道他寡情薄幸,對他也並不有半點期待。
楚唐平與長公主正在前廳品嘗著新上供的雨前龍井時,外頭的下人忽然來稟,鎮北侯府的老太君到來。
長公主微怔,這時候她怎麼來了。
老太君是老侯爺的母親,誥命一品夫人,不論是兒子還是丈夫,都榮祥太廟,德高望重,就算是當今的攝政王,也要給幾分薄麵。
老太君此次前來就隻帶了幾個家奴,旁邊聞者肅然起敬。
“老太君您怎麼來了?”楚唐平頗感意外。
長公主也附和幾句,心裏卻略有不安。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林氏下葬這天來,怕不是來者不善。
老太君麵色嚴肅,一絲不苟的模樣令人心生敬畏:“挺說我們鎮北侯府的親家母出事了,作為親家,自然是要來參加喪禮的,你們可以不仁,但我們侯府可不能不義。”
老太君德高望重,說話向來直接,一出口便讓楚唐平紅了臉。
這話不僅諷刺了楚唐平拋棄原配,攀龍附鳳,還拐著彎玩兒罵他們背棄當初兩家的約定。
當初這門婚約是他們主動向先皇提的,現如今他們鎮北侯府稍稍沒落了就翻臉不認人,這不是打他們鎮北侯府的臉是什麼,但即便他們諸多不滿,也無法抗旨。
楚唐平尷尬說:“這點小事怎敢勞煩老太君您,晚輩處理就是了。”
“老身倒想不過問,但你們楚府做的未免也太過分了,居然不讓林氏進祖墳,未免也太不把我們鎮北侯府放到眼裏了,一個妾室的墓碑都不至於淪落荒郊野外,你這作為這是想讓我孫子娶一個私生女?”
老太君狠敲了一下地麵,神色微怒。
就算是妾室也是能進祖墳立令靈牌的,可林氏卻沒有,一副棺材、一塊荒地就打發了,這跟處理死亡的外室、通房有什麼兩樣,而他們鎮北侯府的嫡長子,居然娶一個連妾都不是的女人生的女兒,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楚唐平很窘迫:“您是從那而聽的......”
“外頭現在誰不知道我孫兒要娶一個沒名沒分的媳婦,外頭的乞丐都編歌了,簡直把我侯府的臉都丟光了。”
老太君慍怒道,“唐平啊唐平,你那亂七八糟的家事老身並不想管,但你未免做的也太過分了,換新娘我們就不說了,可為何這麼糟蹋我孫兒,你也不過是個三品官,未免也太眼高手低了,就算我兒子死了,也輪不到你欺負到我鎮北侯府的頭上。”
老太君是個很體麵的人,可今日她卻說了許多,字字珠璣,可見是真怒了。
楚唐平尷尬極了,半餉也說不出話,這是他們的家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傳到鎮北侯府去,而長公主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暗處,楚傾袖冷諷的看著眼前這幕,滿意的笑了。
林氏苦熬一生,為的就是這個男人,她因自己而是死,楚傾袖是絕對不會讓她死後連個名分都沒有,林氏最後的心願,她必須圓。
她讓小羽買通了鎮北侯府附近的乞丐,乞丐的數量眾多、流動性強,而且也很容易被買通,每人十個銅板,讓他們將消息散播出去,一傳十十傳百。
楚家鑽聖旨的漏洞,新娘被換這已經是天大的羞辱,其生母還被當做外室處理,這街頭傳的沸沸揚揚,鎮北侯府不會容忍這麼被人打臉。
楚傾袖知道鎮北侯府不會在意她這個貼著恥辱標簽的新娘,但一定在乎他們鎮北侯府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