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擁有寬闊的胸懷,有著偉岸的胸膛,站在海礁上的冉可嵐高昂著頭,任憑海風吹亂她的長發,身上的衣裙獵獵作響。
泛著波光粼粼微波的無垠大海讓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目光轉動,她見到了沙灘上一對正在相互拍照的情侶。
幾曾何時,年少的她也曾幻想著有著這麼一天,和心愛的人一起在海邊嬉戲……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幹站著幹什麼?下去遊一會吧!”
還未待她回頭,身體被人猛的推了一把,她不受控製的跌了下去。
身體入海,激起水花飛濺。
“……啊……救命……”沉浮在海水裏的她拚了命的大喊,隱約見到海礁上的一抹人影一閃而逝。
“有人跳海了!”
沙灘上的情侶發現了她。
……
“嵐兒,嵐兒……”
急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冉可嵐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父親焦急的臉:“爸!”
今年真是跟醫院交上朋友了,短短幾個月她就第三次躺在了醫院裏。
她的醒來頓時緩解了冉建奎臉上的焦急,長長呼出一口氣:“你總算醒來了。”
“爸,我沒事!”冉可嵐強製擠出一抹笑容。
“有什麼事直接跟爸說,為什麼要去跳海?”冉建奎的臉上褪去了著急卻又換上了責備。
跳海?
那是被人給推的。
到底是誰呢?
冉可嵐陷入了沉思,她隻是在沉入海裏前看到了一個身影。
“小嵐啊,就是有天大的不是,也不應該自殺。”一個帶著濃濃關切的聲音從坐在旁邊的後媽,肖桂芝嘴裏傳出來:“就算你把孩子打掉了,那還是可以再生的嘛,跑去自殺也不想想你爸能不能受得了。那陸嶼平時看著還挺懂事的,怎麼到了這個關鍵時刻,也不多關心關心你,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這一番話裏裏外外都是向著冉可嵐,可她的心裏早就明白的透徹。
這個後媽沒別的本事,就是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尤其在父親麵前絕對裝的賢良淑德,一旦脫離父親的視線就會露出她的真麵目。
現在冉可嵐受到重創,趙曉麗隻怕早就在心裏高興壞了。
冉可嵐翻了翻白眼,連搭腔的興趣都沒有。
恰巧這時,陸嶼走進了病房。
這兩個人都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頭一偏,幹脆視而不見。
“爸,伯母。”陸嶼禮貌性的喊著房間裏的人。
冉建奎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他一直都不幹涉孩子們的事,也希望他們能多多交流。
“小嶼你來了,多陪陪小嵐,雖說是她不對,不應該自作主張的打掉孩子,可現在已經這樣了,你也就想開些,你們還年輕,等嵐兒的身體好了,還能再要孩子的。”肖桂芝也站了起來,這一番話那是說的語重心長。
真是被耽誤了的好演員!
“嗯,放心吧。”陸嶼應道。
又一個戲精!
躺在床上的冉可嵐差點沒惡心的吐出來。
待冉建奎和肖桂芝離開後,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陸嶼立在病床邊,低頭俯視著她,嘴角一揚,譏笑道:“真有本事啊,自殺都鬧出來了,就這麼想要被人關注?下一步準備演什麼?上吊?”
他才不相信她會自殺。
冉可嵐依舊看著窗戶外的那簇綠葉,對陸嶼的話充耳不聞。
“就你這樣子也是自殺的人?怎麼看都不像尋死的人,冉可嵐,裝也要裝的像一點,這樣才專業。”
是啊,要真的做到了他和肖桂芝那樣的境界,她冉可嵐早就能呼風喚雨了。
“分居吧!”冉可嵐悠悠的冒出一句。
陸嶼眼眸微微一眯:“你又想鬧什麼?”
“既然你不同意離婚,那我們就分居吧。這是我們唯一不用再見著惡心的對方最好的辦法。”冉可嵐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正視著他。
“冉可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很有話語權?你說什麼是什麼,誰給你的膽子?”
“那你想怎樣?我們就這樣天天見麵,一直惡心著對方?”
一絲鄙夷在他眼中閃過:“兩年前就你做的那些事,就已經讓人惡心了。”
說到這裏,兩年前的往事同時出現在了兩人的腦海裏。
那時候的他和冉茹已經決定了結婚的日子,兩人的卿卿我我全都看在了她的眼裏。
冉可嵐是個不服輸的人,在他轉移目標喜歡上冉茹後,經常在她麵前曬恩愛,讓她心裏很是不舒服,甚至嫉妒。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可她就是不願意說,甚至一如既往的對他表示出厭煩,刻意疏離,這種矛盾維持了很多年。
這是她的一種自我保護的心牆,是親生母親離世後在心裏砌的,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全都在這堵牆內,外人無法覬窺。
在冉茹去試婚紗的那天,她一個人躲在小閣樓裏,嫉妒的想要殺人。
尤其是冉茹離家前說的那句:“我就要跟我的白馬王子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了,你羨慕嗎?不過,這一切都要感謝姐姐,你就是我的跳板!不是你,我還沒有機會表現引起他的注意。”
她紅著眼的吼道:“祝你消失在你們的幸福之中!”
沒想到一語中的!
可聽聞冉茹駕車在路上發生了車禍,墜入橋外幹枯的河床上,車毀了,人也失蹤了,她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震驚。
事後才知道是刹車失靈造成車禍,肖桂芝一見到她上去就是一耳光,質問她為什麼要害冉茹。
巧的是這話被剛趕到的陸嶼聽見,於是,她就成為了冉茹失蹤的罪魁禍首。
看著目露凶光的陸嶼,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意外的巧合。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是肖桂芝對她的發泄和報複,失去了女兒的肖桂芝沒有心靈寄托,不找個替死鬼又怎麼平息心裏的傷心?
於是,她就成為了這個替死鬼。
可當時的她想的是,既然婚禮是現成的,新郎是現成的,她這個新娘也是現成的,她腦袋一熱,提出了跟他結婚。
而他也答應了,隻為了折磨她一輩子。
從往事中清醒過來的冉可嵐已經看不到陸嶼的身影。
他走了?
是答應分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