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葉晨陌在這邊熱淚盈眶：崽崽做的棒！

　　要是崽崽稀裏糊塗變成奴隸了，她得氣死是。

　　衛南枝鼓足勇氣對曹金氏：“我可以做丫鬟，十年八年都可以，我會還清債務的，但是我娘還在，我不能簽賣身契。”

　　做丫鬟有兩種，一種是通過牙人行找的短工或者長工，雖然可能更累，銀錢更少，但是始終還是平民百姓，不是奴隸。

　　另一種就是簽賣身契的，或是自願，或是被迫，但從此就是奴隸身份，性命活法都交由主人家。

　　雖說大虞朝也有律法，不得虐待殺害奴隸，但大戶人家有看門護院。

　　大宅子裏的陰私，外頭誰能知道？

　　若不是被人抓著了報人命官司，便是一年掉井裏十個，官府也管不了。

　　衛南枝雖然年紀小，可並不是不懂，她不會簽賣身契的。

　　曹金氏也沒料到衛南枝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機敏。

　　但機敏有什麼用？她才五歲。

　　曹金氏不過瞬息就收斂了表情，麵上哄著衛南枝道：“行行行，都聽你的。”

　　心中卻在獰笑：隻需哄你去縣城，到時候簽的是工契還是賣身契，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衛南枝帶著曹大夫跟曹金氏回家給趙月娘看病。

　　曹大夫一看趙月娘咳的血就知道沒救了，但是還假模假樣地給她把脈，還當真開了個藥方。

　　曹金氏拿著藥方對衛南枝說：“明兒一早我帶你去縣城，你要是在文書上簽字了，我就讓你東家給你拿錢抓藥。”

　　衛南枝弱弱掙紮：“先抓藥。”

　　曹金氏撇了撇嘴：“行行行，先抓藥。”

　　曹大夫跟曹金氏走了，小桃帶著小北湊過來，一臉疑惑：“他倆跟你說啥了？”

　　衛南枝對小桃不隱瞞，都說了。

　　小桃一聽，就問：“啊？枝枝你真的要去做丫鬟啊？”

　　她可是聽說了，很多富貴人家都不把丫鬟當人呢！

　　先前也有人來村裏買丫鬟，小桃娘想賣小桃來著，但是小桃爹堅決不肯，說要是遇到不好的東家，做丫鬟都要丟命的。

　　衛南枝咬著嘴唇犯難：“可是桃桃，我沒有錢。”

　　趙月娘病的很重，好幾天沒吃飯了，還咳血，臉上蠟黃得嚇人。

　　小桃也犯了難，沒錢是很要緊的事，他們家也沒錢。

　　小北懵懵懂懂，隻感覺氣氛不對，過來拽著衛南枝的手：“姐姐不要走......”

　　衛南枝摸摸小北的腦袋，沒說話。

　　廚房裏還有很多魚，在灶上幹煎了兩條，又摘了野菜煮了魚湯，剩下的小桃拿鹽巴抹了，說是能夠多放幾天。

　　明明打到這麼多魚是很高興的事，可是三個崽崽都很難過。

　　衛南枝小心地把魚肉裏麵的刺給挑了，把沒刺的魚腹肉放進小北碗裏。

　　小北搖頭不肯吃：“姐姐不走，不做丫鬟。”

　　他也是衛府裏出來的，衛府裏有些人對待丫鬟什麼樣，他也模模糊糊記得一些。

　　小桃咬了一口酥脆的煎魚，抹抹嘴道：“枝枝，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們兩個人幹活掙錢，就能快一些。我還會削尖刺，會挖陷阱，會套兔子，我能保護你，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