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就著一片暖黃色的光暈,黎葉撐著腦袋慵懶的坐在馬車上,一旁月影十分好奇的問“主子,怎麼選了這個點出來?”
黎葉笑眯眯地看著她“我不是說了嗎?去墓地那種地方,自然要晚上去才更妙。”
月影對自家主子的惡趣味感到十分惡寒,隻能苦著一張臉“南宮帝都旁邊的墓地可是一個大墓地,這萬一碰到點什麼奇怪的東西,咱們兩個弱質纖纖的女流之輩......”
黎葉十分認真地看著她“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月影自以為看到了希望,期待的看著自家主子“那咱們?”
明天白天去?
黎葉微笑“所以小月影可要記得好好保護你主子我。”
月影“......”
馬車晃晃悠悠的可算是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到了墓地附近。
雖說是盛夏時節,但是到了晚上的野外,那一絲一縷的涼意還是挺叫人受凍的,尤其是這裏還是墓地附近,自然而然地址選擇有著一股子陰森。
看著這荒山野嶺的,發生點什麼估計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月影一時間十分後悔沒有抱著自家主子的大腿把她扯回去。
黎葉卻是披上了一件深藍色的風衣,目光淡淡的看著墓地的方向。
“收斂氣息,一會兒就潛進去,馬車明日早晨再來接我們。”
車夫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趕著車就走了。
看著唯一的希望走了,月影哭喪著臉,陡然看到不遠處飄過的紅色影子,差點嚇得尖叫起來。
黎葉麵色玩味的看著她“看到了什麼?”
“紅,紅色的一個影子,如果是人的話,那輕功估計能和主子媲美了!”
黎葉的笑容微微一僵,眉頭不著痕跡的蹙起,若是真的如此,此人若不是身法巧妙對輕功獨有造詣,那就是內功深厚。
南宮帝都附近居然出了這樣的人物?
朱雀印之主應該是在輕功上不如她才對。此人若不是朱雀印之主,這件事就更要複雜了,這樣的人物出現在這裏,要是說和這些流民的事情無關是不可能的。
南宮,還真是有不少秘密。
“跟著我。”黎葉低聲道。
進入墓地範圍他們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哭聲。
還有不少慘叫聲。
黎葉目光一寒,“屏息!”
這裏的空氣味道不太對勁!這個時空也有人懂得生化毒素嗎?!還是隻是她太敏感了?!
月影跟著黎葉躲到了一個大型的墓碑後麵,眼角餘光看著三個人押著一個好像在不斷掙紮咆哮的壯漢到了一道修長的身影麵前。
“這就是成品,還請主子過目。”
那個主子不知道喂了那個壯漢些什麼,壯漢居然硬生生的掙脫了三個人的束縛,狠狠得咬上了一個人的脖子!那個被咬住的人掙紮了兩下,就那麼沒聲了,顯然是沒命了。
月影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那一幕。
黎葉對她無聲搖了搖頭。
那修長的身影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來“繼續養下去,南蠻的戰場還需要這批不亡人。”
不亡人,不會死的人......
那個樣子好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隻剩下撕咬和進食的不能似的,和現代的喪屍很像。
他們將那批流民引到這裏是想培養類似喪屍的生物來送到戰場上戰鬥?
黎葉想通這一點,目光一寒。
還真是有夠惡心的。
拿活人做實驗,黎葉自認不是什麼聖母,但是幾百多口人的命居然就這樣被拿來做一個這樣殘忍的生化試驗她就是覺得不能忍受。
這還是南宮帝國的子民這些人尚且如此,別說對其他國家的人了!
這批人如果是朝廷默允的,南宮皇室還真是不擇手段。
宮千絕看著已經發狂了的不亡人,眼底的滿意幾乎是毫不掩藏。
“隻要這一批人能夠成功,打贏南蠻,我看還有誰能阻止得了本王登上太子之位!”
那兩個手下拿起刀背狠狠敲暈那個發狂的壯漢“殿下英明!”
黎葉聽著,眯起眼睛,本王,殿下。
看來是一個皇子。
南宮一共二十一位皇子,除卻那些不可能登上皇位的,有機會登上皇位的滿足這個年齡的有十二位。
宮千澈也可以排除。
那就是剩下的十一位了。
若是讓這樣的人坐上君主之位,那麼南宮帝國能存在幾時?
黎葉嘴角略微抽搐,看來不用她做什麼,南宮帝國內部就有一些問題暴露而出了。
這對於她和皇兄的計劃而言是好事。
打仗絕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不戰而屈人之兵,上兵伐謀,這才是黎葉想要的。
等人都走了,黎葉才帶著月影輕飄飄的落到剛剛幾個人所處的方位,蹲下身看著那攤血跡,伸手撿起一根毛發,不知道是那個死了的人,還是不亡人的。
看來有必要去抓一個來研究一下。
現在她們要找到這些實驗品被關在了哪裏了。黎葉剛走了幾步,就停下了,看向月影“你先回去。”
月影詫異的看著黎葉“主子?”
“這次的事情我不該把你帶過來,我自己去找就好了,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我沒法和苗疆王氏交代。”
苗疆一族位於南疆地界,乃是王族,月影是苗疆的聖女,是她手下四個裏麵最特殊的一位,月影被送到她身邊其實代表著苗疆對她的臣服,但是月影如果出了什麼事,苗疆王室也不會放過她。
“何況你要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我還要護著你。“黎葉毫不留情的說。
月影愣了一下“是。”
主子的武功遠在他們四個之上,至今月影都不知道黎葉的內功究竟有多深厚,隻知道黎葉三歲習武,五歲開始修煉內勁,也是她師父眼中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
月影走後,黎葉才將一直縛在手腕上的水藍色綢緞取了下來。
“閣下一直跟著我,不覺得悶得慌?”
隱藏在暗中的人緩緩現出身形,從附近的一棵枯樹上落了下來,目光帶著些許玩味,臉上覆著一個白玉麵具,大晚上的一個男人打扮成這樣,感覺跟一個女人敷了張麵膜一樣嚇人。
一襲緋紅色的長袍,姿態豔而不妖,墨發如緞慵懶的披在四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怒放的緋紅色的薔薇,給人那種驚豔而熾熱的感覺,甚至能灼燒到看著他的人的眼。
黎葉則是心中有幾分古怪,不為什麼,她從見過蘇奕之後,別覺得其他人穿紅衣都是索然無味了,偏生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蒙麵男,雖然不露相貌,但是給人的驚豔絲毫不亞於蘇奕那張能打的臉。
“月下觀美人,何其妙事?怎會煩悶。”
聲音也是不徐不疾的慵懶低沉,一股子磁性的低啞,黎葉不是個聲控,但是也覺得這聲音若是放到現代去做聲優鐵定能迷倒一票小姐妹。
黎葉手中的綢緞直接被她用內力灌注,抽向對方。
紅衣男子看著那看似柔軟的綢緞實則帶著金屬的光澤架著勁風襲來,嘖了一聲。“一點就炸,這德行你什麼時候能改改?”
黎葉頓時就更加炸毛了!
這人,看著還是認識自己的?自己怎麼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