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小梅的回話,她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而後清冷的目光朝著那對臉色也不好看的繡娘望去,用聽上去極柔的聲音說道。
“你們聽到了嗎,小梅說沒有偷你們的繡圖,也就是說,那繡圖是小梅的。”
說罷,便伸出了嬌白的手。
聲音更加的柔了。
“所以,勞駕,請將她的繡圖還回來,否則的話,我們不介意去告官。”
蘇錦繡清冷的眸子劃過一道淩厲,嘴角勾起叫與這小身板不相符的強大來。
若是她們就這樣走了,她可以看在自己這頭“豬”的隊友上放她們一馬,可是壞就壞在她們人心不足蛇吞象上,欺人欺到她的頭上來。
下跪?
磕頭?
她蘇錦繡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給不值得的人下過跪,還記得她在現代第一次下跪是跪孤兒院媽媽的墳前,第二次下跪是跪在拜師的時候,自此,她饒是再艱難,再如何也沒有動用過自己的膝蓋。
這兩個?
什麼玩意兒啊?
居然在這裏讓她下跪?就憑她們,受得起嗎?
所以,嘖嘖嘖,就不要怪她手段狠辣了。
告官?
眾人看著這個小小身板的女人,她莫不是瘋了吧,那倆繡娘說要告官,這個叫小梅的生死不肯,現在反倒好了,居然她主動要告官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寧浩然剛好路過這裏,聽到這裏的聲音,嘴角一聲冷哼,“果然是個厲害的女子啊,嘶,最近這蘇鎮到底是怎麼了,居然一連出了兩個叫人想不到的事?”
小廝更加的不解了,“公子,你說什麼呢,什麼厲害的女子?我看,是蠢女子吧,這生不如官門死不下地獄,這小女子居然還主動要去告官,那不是蠢又是什麼?”
寧浩然看著自家蠢笨的小廝。
“你啊,真該好好回去念個書,這叫震懾,明白嗎?”
那兩個繡娘說要告官,那是因為瞧準了這鄉間女子不敢進官府的弱處,所以,那個叫小梅的才會如此的害怕,而另一個清冷聲音的女子以同樣的手段反擊回去,也瞧準了這兩個繡娘不敢進官府。
試想一下,千姿閣是什麼地方?就算是在京都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繡莊,若是他們吃上了官司,對千姿閣的名譽也是一種受損,這兩個繡娘是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的。
所以,注定她們要敗下陣來。
“小的,小的還是不懂。”
寧浩然氣得沒話說,隻一句,“豬腦袋,不懂就別再想了,去莊上,一會兒祖母該等急了。”
“是,公子。”
二人說罷,抬腳便離開。
“對了公子,那個被罵的小村姑不就是你說好看的那個嗎?”
“是嗎?我隻是覺得是她發間的小黃花好看。”可沒說她人好看。
“哪裏不是?那小娘子羞得就要鑽到地上去呢。”
寧浩然嗬嗬一笑,不予理會,女子們通常是以絹花發簪為飾,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以真花為飾的,他隻不過是感覺野趣十足罷了,可沒有輕薄姑娘的意思。
但,至於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他無法去管,不過,他的腦海裏卻閃現出那個不良姐姐對無辜弟弟說的話,那才是真有趣。
隻是寧浩然沒有想到的是,今後他想起今日這一幕便悔得腸子都青了,若是他緊緊的抓住了這兩次相遇的機會,或許就沒有百裏九什麼事了,這樣的擦肩而過當真是讓他悔不終身啊。
“小賤人,你不要胡說,什麼告官?你當衙門裏的門是為你開的啊。”繡娘改了口風。
“沒錯,她說這繡圖是她畫的就是她畫的,證據呢?”另一個繡娘也緊跟著說道。
這繡圖極好,不僅所描的線條流暢,而且立意極好,那牡丹花的花色用上金黃線,那麼這定是一朵極肯富貴的金色牡丹。
莊嬤嬤都不一定能夠想到用金色線來繡這花,卻沒想到被一個土包子想到了,真叫人不爽,她們若是用了這繡圖,再加上這立意,一定會得到莊嬤嬤的大家讚賞的,說不定這個月的月例還會加個一二兩的銀子,到時候她們就是千姿閣裏大繡娘,看誰還敢瞧不起?
想到這裏,二位繡娘便越發的肯定了這繡圖不是她們所有,一時間,得意之色又升了起來。
蘇錦繡雙手抱胸,“證據?好啊,你們想要什麼樣的證據?”
繡娘冷哼,“我們也不要別的,若是她能畫出一模一樣的繡圖我們便信了你。”
蘇錦繡看了眼小梅,卻隻見小梅的臉色更加的緊張了。
蘇錦繡臥了個槽了,該不會是這繡圖不是她畫的吧?
想想也是,依小梅的見識,她隻怕連牡丹花都沒見過吧,又如何做出這花色的繡圖來?暗暗扶額,這裏最笨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層啊。
“哈哈哈,看看她那樣,縮手縮腳的,明顯的這就不是她的。”
這兩個繡娘慣會看人眼色一見小梅的樣子便心裏有數了,而且也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那就是這一定不是她畫的,這下,她們就可以絕對的擁有這副繡圖了。
不過......
“沒錯,這圖不是她畫的,而是我送給她的。”
蘇錦繡再道。
“送給她?你胡弄誰呢?若是你送的,你怎的一開始不說?反而是要等到現在?”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們也畫了這圖,畢竟這天下間會用同一種花色做為繡帕的不止我一個,再者說了,小梅都說算了要走,我又何必再在這裏惹事生非?既然知道這圖是我送給小梅的,那我自然也是要討回的。......行了,我們就不要再多說廢話了,而且要畫也不止我一個人畫,你們也要畫。”
找個理由不簡單嗎?這繡圖最初是誰畫的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最後會花落誰家。
她們,她們也要畫?
“憑,憑什麼?”
她們慌了,這繡圖她們是看過幾眼,哪裏記得住啊,她們又沒有什麼過目不忘的本領。
蘇錦繡冷笑出聲,“你們說這是你們的,我說這是我的,這要畫這繡圖自然是要一起畫的,而後拿著原圖一個對比不就知道這是誰的了?”
她畫沒錯,可是她們一個也別想逃掉。
繡娘更加的慌亂了。
“可,可是誰又知道你們會不會作弊?這不公平。”
“沒錯沒錯,不公平,沒有公證人,誰知道你們暗地裏使了什麼手段?”
狡辯。
蘇錦繡剛要開口說話,卻就在這時,從人群中又走出一個身上幹淨利落滿臉嚴肅的婦人來。
“不如,讓我來做這個公證人吧。”
她開口便道。
蘇錦繡眉頭微微一挑,原來,這人群中不完全都是吃瓜的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