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富貴滿口叫好,叫得錢朵朵滿頭黑線。
話說這來福,那不是一般給撿回家的流浪狗取的名字嗎?
“不行不行。”錢朵朵堅決不同意。
“這名字太難聽了,俗。爹,再換一個。”
閨女不喜歡,那再換一個。
“那就叫......來運,來子,來孫?”
錢朵朵:“......”跟來字杠上了是吧?還不如來福呢。
“還是不滿意啊?那招福,引福?”
錢朵朵沒好氣道:“爹,不要來,不要福,不準有這兩個字。”
錢富貴想了想說:“那就臨福?哦不要福字,臨運?”
錢朵朵:“......”
“哎閨女,淩雲,淩雲行了吧?跟你一樣,取其諧音,原本爹給你取名叫錢多多,你娘死活不同意,改成了錢朵朵她才願意。”
錢朵朵嚇出一聲冷汗,哎喲我的娘耶,多謝您的深明大義。
“行,就叫淩雲。”
錢富貴收整行裝出發了,他每年這個時間都會去大佛寺和亡妻過中秋節,天晴下雨不斷。
他走之後,錢朵朵終於可以全權掌控錢府,想怎麼減肥就怎麼減肥,沒人敢嘀咕她。
下人忙著準備做月餅的材料,做燈船的材料,年齡大些的丫鬟都商量著上哪兒偷蔥偷菜。
桂花酒的香味兒,早就飄了出來。
錢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大小姐,今年放幾壇桂花酒啊?”管家齊嶸來問。
“大家能喝多少放多少吧,但不要喝醉。”錢朵朵說。
“好,我讓人將最好的一壇子給大小姐留著,明個兒就讓人送來,如何?”
“行,齊叔,你安排就好。”
不一會兒,奶娘馮氏又來了,“小姐,萬溝村那邊有戶人家遲遲沒交租子,咱們要不要趁著中秋的時候帶人去搶。”
錢朵朵:“......”
“他家有個兒子,十三了,要交不出來,就搶了他兒子抵債。”
惡霸的名聲洗不幹淨了。
錢朵朵身為錢家唯一的孩子,早就跟著錢富貴打理家裏的生意。
隻不過近來幾個月總是鬧著尋死,錢富貴才沒讓她管。
“他家為什麼遲遲不交?”錢朵朵問。
其實大多人還是能如數上交的,隻有少數困難者拖拖拉拉。
“小姐,這家人是說自己有困難,可誰家沒個困難?要個個都說有困難不交租子了,咱們家的田沒法往下佃了。老爺的意思,不管那些佃戶家有什麼困難,收租子方麵都不能鬆口。”
錢朵朵看過楊白勞的故事,看過周扒皮的故事,一直站在窮苦人家這邊恨死了地主。
這下好了,反過來了,自己成了錢扒皮。
頭疼。
“我得想想,奶娘,你先下去吧。”
穿來這些天,就忙著怎麼尋死了,還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過。
“好,小姐,您可不能心軟。”馮氏提醒了她一句就下去了。
錢朵朵回到房間裏,將門關起來。
加大號的床變成了炕,那個病弱的男人,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
錢朵朵坐到他身邊,輕聲歎道:“你說你從哪兒來呢?”
她驀地發現他的嘴唇十分蒼白,像是起了一層冰霜。
他的臉一直是有些蒼白的,這會兒更勝以往。
錢朵朵大驚失色,伸手摸了一把,發現他的身體冰冷刺骨。
八月的天,秋老虎正厲害,他還蓋著被子,怎麼會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