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讓我留下來吧。”唐初夏堅持。
其實唐初夏能夠明白陳堇年對於麻湯的抵觸,她知道陳堇年是從戰場上剛剛回來沒有多久,這傷就是在戰場上留下來的,可能在心理上對陌生人有一種不信任。
既然自己勸他接受了麻湯,那就要負責到底,“我留下來,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就當是好好的睡一覺,好嗎?”唐初夏認真地看著陳堇年。
陳堇年臉上的傷疤有點嚇人,要是愈合之前估計會更恐怖,不過唐初夏並不覺得有多麼的可怕,她隻看到了陳堇年的警惕和謹慎。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的洗洗手,就在邊上安慰他吧,清創之後也是需要人照顧的,等他清醒了,你還得去雇一輛車,他不宜有大的動作,牽扯到傷口,可不是小事。”
秦大夫見唐初夏能夠安撫住陳堇年,也就沒有多說其他的了,唐初夏道謝之後,看著陳堇年喝了藥,兩刻鐘的時間陳堇年的就陷入了沉睡當中。
“大夫,一定要綁住嗎?”唐初夏沒想到,最後還是要把陳堇年給綁住,這有點不符合唐初夏的初衷。
“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這麻湯的分量我讓人下的多一些,沒有半個時辰他是醒不過來的,但是如果他的體質異於常人的話,也是有可能的,為了他的身體著想,這還是有必要的,你放心,不會傷了他的。”
秦大夫說完,動手把陳堇年的手捆了起來,連腿都進行了固定,確定就算是陳堇年從沉睡中醒過來,也不會影響到清創。
唐初夏點點頭,看著沉睡中的陳堇年,其實要是沒有連上那道疤的話,陳堇年臉部的線條非常的硬朗,劍眉濃密,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有些厚,不過放在陳堇年的臉上正合適。
其實就是這道疤痕在唐初夏的眼中,倒像是男人的軍功章一樣,那是為了保家衛國而受傷的,隻會讓唐初夏覺得陳堇年更加的爺們。
“你握著他的手,隻要他有異動,你一定要提醒我。”秦大夫已經準備動刀了。
“這,好吧。”唐初夏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熱,不過還是握住了陳堇年的大手,陳堇年的手非常的粗糙,而且手指非常的強健,唐初夏兩隻手勉強能握住陳堇年的一隻手,一個黑,一個白,一個粗糙一個細膩,不一樣的手,握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在唐初夏的眼中竟然分外的和諧。
上輩子的唐初夏活到了三十歲,別說是跟男人滾床單了,就是連男人的手都沒有摸過,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呢,也難怪唐初夏會有些難為情。
不過這些小情緒都在鼻端傳來血腥味的時候全都煙消雲散了,她緊張地看了看陳堇年的臉,陳堇年的眉頭微微的皺著,雖然不明白不過唐初夏還是看出來了。
不光是眉頭,眼皮也是微微地抖動,好像是隨時要睜開眼睛醒過來一樣,唐初夏趕緊提醒秦大夫。
“你丈夫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劑量的麻湯比說是人了,就算是頭牛也不至於馬上就有反應啊,不行,必須要讓他安靜下來,他的傷口比我預想到要複雜,竟然有中毒的跡象,要是一次不徹底的清除的話,肯定會瘸的。”秦大夫說完也不管唐初夏了,手下的動作加快了,神情也更加的嚴肅。
唐初夏沒想到竟然還會中毒,看著陳堇年的眼睛在眼皮下動的越來越快了,心裏著急,不知道怎麼辦就用自己的手把他的眼睛給捂住了。
“陳堇年,你安靜一點,很快就好了,你現在很安全,我在呢,你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在的,別動啊,好好睡覺,你該好好的休息了......”唐初夏的聲音非常的輕柔,像是怕驚動了睡夢中的陳堇年,也像是怕打擾了秦大夫的動作一樣。
唐初夏感覺自己手心下的眼睛好像動的不那麼厲害了,這才敢把手拿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這要是剛開始就醒過來了,那不是要害的陳堇年瘸了,那還不如讓陳堇年從頭到尾就清醒著呢。
唐初夏就這麼一直握著陳堇年的手,看到他有醒過來的跡象就跟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實都是一些重複的話,目的就是讓陳堇年知道唐初夏在這裏。
秦大夫也很緊張,因為病人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之前的判斷有很多都是有誤差的,不得不集中自己全部的精力,隻有眼前的傷口,連唐初夏空出手給他擦汗都沒有多大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