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也有人表示懷疑：“我覺得聖人應該是四荒村村頭破廟裏住著的那個人，我見過那個乞丐打扮的公子哥對他言聽計從……而且河溝裏麵的魚一出來，破廟裏那人就不見了。”

如此一說，許多人都覺得聖人更應該是破廟裏那個臉上刺字的男人。

秋瑤旁聽了一會兒閑話，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東方凜的名聲到底還是因著這一河溝的魚傳言了出去。偉人得江山，最初應該具備的條件他已經具備了，那便是天有異象，證明他乃是“天子”。

就像當初漢高祖斬白蛇起義，夜遇老嫗哭白帝之子慘死，陳勝吳廣起義，魚腹裏掏出寫有陳勝王的布條一樣，總得和異象扯點關係，才能更讓老百姓覺得你不一般，覺得你日後定會有作為。

假如東方凜能抵擋住有心之人因著這“異象”對他的殺意，那麼秋瑤覺得自己給他製造些異象也沒什麼不好。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自己不經意間居然幫了東方凜那麼多，幫他籌糧，幫他去掉臉上刺字，幫他製造這些異象。

她要好好記住他欠她的這些人情，哪天他正成了聖人，她好去找他敲竹杠。

話說回來，他若真的能讓天底下的難民們都過上好日子，有飯吃有衣穿，有良田耕種，她多幫他一下又又何妨？

秋瑤想著這些的時候，不知覺的已經走到了河溝的盡頭。其實也不算是盡頭，而是這裏再往前走，河溝就沒有被挖過的痕跡，仍是以前那樣被厚厚淤泥擁堵的狀態。

她猶豫了一下，在這裏多放了幾條魚，想引了難民們繼續往前挖河溝。

河溝疏通了，不管幹旱還是洪澇，都是一個保障。

然而她一人之力始終有限，她說話，旁人不一定聽，她也不可能每天都在河溝盡頭放魚……想要大規模的調動民眾，還是得一個有聲望的領導者出來才好。

這麼一想，秋瑤就又想起了東方凜。

若他真能為窮苦百姓謀福利，她給他的糧食不收他銀錢都成！

河溝旁走了一遍回來，秋瑤便呆在家裏，哪裏也不想去了。

一則東方凜離開了四荒村，二則實在不忍心看到河溝邊滿含著求生希望的災民。

她宅在這一方籬笆小院裏守著她的空間，及時播種及時收獲，晚上躺在床上無聊的時候用意念內視空間小溪裏麵的魚如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長大。

有了上次捕回來的魚改善生活，再加上家裏地窖之前儲存的糧食，秋瑤一家的生活安穩不少。吃吃睡睡的，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秋瑤終於積攢夠了兌換烘幹庫的經驗值。

兌換圖冊上的烘幹庫兌換了之後，空間裏麵原有的幾間倉庫旁立時就多了一間普通房舍一樣的庫房。

秋瑤不敢耽擱，立馬用意念將小溪裏麵的魚捕撈了，丟進烘幹庫中烘成魚幹。

因為不好將空間裏的魚大麵積的移出來。所以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小溪裏養得魚一條都沒有捕撈過，整條小溪從水源處到最下遊，全都是烏壓壓的魚，密密麻麻，遊都遊不開。

最大的已經一米多長，魚霸王一般，都快趕上正常人的身高！

好在有了烘幹庫，秋瑤將這些魚統統捕撈進烘幹庫，烘出來的魚幹一條條的堆在烘幹庫旁的空地上。不一會兒就堆了好幾個一人多高的小山！

於此同時，自秋瑤穿越以來一個多月時間的播種收獲的糧食已經將空間自帶的倉庫堆了個滿滿當當！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東方凜選定的交糧地點開倉放糧了！

可是她讓宋磯幫她尋的那些東西還沒有人送過來。

罷了，古人交通條件太差，沿途又都是受災地區，一來一去的的確要消耗些時日，她耐性等著便是，反正她覺得東方凜是不會食言的。

這天隔壁花姑的大哥牛大壯接到家裏捎的信回來了。牛嬸托人給鎮上做事的花姑的大哥捎信，有空了回家一趟，有事與他商量。

什麼事？家裏頭得了好幾條魚，讓兒子回來加加餐罷了。明麵上不好直說，隻推脫說有事與他商量讓抽空回來一趟。

好不容易等來牛大壯回家，牛嬸兒忙將自家小心喂養著的幾條魚殺了，燉了一大鍋的魚湯。

天氣熱，魚肉不好存放，再加上鹽巴奇缺，根本沒辦法醃製魚肉，魚肉保鮮的唯一辦法就是小心的喂養著。每天將要死的魚挑出來，吃掉，剩下活得好的繼續養。養魚需要飼料，饑荒年間人都沒吃的，哪裏來的飼料養魚？

所以牛大壯時隔半個月回家來的時候家中的水缸中已經剩不下幾條魚了。

秋瑤知道了這事，主動約了花姑再去村頭的河溝摸魚。

因著秋瑤最近一直宅在家裏，村頭河溝裏麵已經沒什麼魚了，可是聞訊前來摸魚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花姑一心想要大哥多吃點魚肉，所以秋瑤來約她去村頭河溝摸魚的時候便欣然答應了，對牛大壯說：“大哥，咱們村的那條河溝真神的很，總能時不時的有魚出來，你是個有本事的，你去試試看，說不定就能提一大桶魚回來呢。”

牛大壯應道：“好，我去試試看。咱們村的這條河溝，鎮上都已經出名了。真要能再摸到魚，那就好了！”

秋瑤和花姑兄妹兩個一路來到村頭，正是吃過午飯沒多久的後晌時分，太陽有些烈，河溝旁零零散散的站著十來個人在拿著漁網碰運氣，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秋瑤發現自己小半個月沒來村頭，村頭的這條河溝已經被前來捉魚的人挖得這樣深了！從本村一直延伸向外村，溝中水流潺潺，原本一條被淤泥堵死的河溝竟是被挖通了！

或許現在應該不能稱之為溝，這已經是一條小河了！

秋瑤的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附近數個村子的災民為了吃魚，愣是將這條河溝的上下遊統統都挖了個遍！魚吃沒吃到不知道，方圓幾個村子的河溝卻是全都被疏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