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喲，六爺？您這是？”秦風眯了眯眼，明知故問道。

“嗐，風哥，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搞這麼生疏幹什麼，是兄弟的話就叫一聲小六子。”王六假裝責怪的瞪著秦風。

“小六子，你有事嗎？”秦風也不客套，順嘴的叫了起來。

“風哥，你怎麼和周社長走在一起了，沒聽說之前你們認識啊？”

“你說小周啊，就是有些合作，其他......也沒啥。”秦風支支吾吾道。

果然有問題。

王六聽到秦風這語氣，就知道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合作怕不是要有大動作。

而且秦風這人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不僅和周社長有合作，而且這小周的稱呼都有些輕視。

這背後的靠山得有多硬？

王六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頓時湊到秦風麵前套起了話：“風哥，什麼合作啊，你們兩人忙的過來嗎？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就是租個小廠子搞點棉織啥的，忙的過來，你不用擔心。”

搞點棉織需要和社長合作？王六可不相信那麼簡單：“租？花那錢幹什麼？兄弟我那有現成的，你們直接拿去用啊。”

“這不好吧，你那廠子租金......”

秦風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六冷聲喝止：“是兄弟嗎？”

“那當然是了。”

“是兄弟就聽我的，什麼租金？你這是罵誰呢？”王六臉上一副不爽的樣子。

“六子，這不好吧......”

“行了，都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別說了，回頭去我那廠子看看去，保證你滿意。”王六摟住了秦風的肩膀，打著包票。

“那好吧，我改天過去看看。”秦風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看到秦風這表情，王六一陣神清氣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也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明智。

用自家的廠子，還怕摻和不進去嗎？

“喲，太陽什麼時候下山了，現在回去給你嫂子做飯怕是來不及了。”秦風臉色一變。

“多大事啊，風哥，這不就有現成的嗎，打包點好的給嫂子帶回去。”王六指了指占國飯店，隨手叫了一個小弟吩咐了下去。

“別，六子，我這身上的錢全給周社長那邊拿去融資了。”秦風話說了半句，剩下的半句意思不言而喻。

王六也是個明白人，知道秦風什麼意思，不過他也沒有絲毫的在乎。

連廠子都拱手讓人了，還在乎幾道菜錢？

臨走的時候，王六還假大方的硬是塞給了秦風五塊錢。

1990年的五塊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買東西都是用分的，八毛錢能夠一家四口人生活一天的。

對於兄弟的好意，秦風自然不能拒絕，隻好勉為其難的收下。

回家的路上，秦風腦海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發展思路。

現在廠子有了，剩下的就是收購棉織和找機器了。

1990年，這是沿海地區服裝業發展的時候，也是港台潮流風刮起來的時代，自己要是做服裝，引領的可是整個國家的時尚。

短短幾分鐘，秦風就將整個服裝業往後推演了十年，隻不過理想很美好，顯示很骨感。

他現在就是一隻窮鬼，隻能先將自己的棉織小作坊弄起來。

現在的農村穿的還是一些粗布衣服，成本極其低廉，自己可以製造個幾百件，用於換取村民的棉織，相信沒人拒絕。

到時候，收來的棉織再處理給周社長，形成資金流動，用於下一步服裝的製造。

秦風提著飯菜來到樓下的時候，剛好碰見鄰居張小芳。

“秦風，最近這是發財了，飯店都吃的起了？”

秦風裝作沒有聽見，直接沒有理會。

張小芳在舞廳上班，為人愛慕虛榮，見利忘義。

四合院裏張小芳的為人是出名的，隻要你有錢，她就會貼上來。

“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些錢，臭嘚瑟什麼？”張小芳嘟囔了幾句，踩著高跟鞋上班去了。

秦風回到家，發現張倩已經到了，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茵茵則抱著玩具不停地擺弄著。

“怎麼了，這副表情？”秦風把飯放在桌子上問道。

“你找的班怎麼樣了？家裏沒錢了，孩子晚上飯都沒吃。”張倩低著頭，雙手不停的卷著衣角。

“家裏這不有男人嗎，怕什麼？過來看看給你們帶什麼來了。”秦風抱起茵茵，拉著張倩坐到了桌子邊。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家裏有男人，張倩看向秦風的眼神變了變。

心裏竟然莫名的踏實了起來，這種依靠的感覺讓她很是享受。

包裝袋被打開，濃鬱的菜香味撲麵而來。

之前沒有打開，秦風也不知道都有些什麼菜，現在一看，還挺豐盛，葷素都有。

“媽媽，我要吃。”茵茵小手胡亂的抓起筷子，指著麵前的飯盒。

“我喂你吃。”秦風一笑，邊給茵茵喂飯邊解釋道：“今天我和過去的兄弟徹底決裂了，以後都不會和他們來往了，臨走時吃剩的飯，我打包回來了。”

看著張倩並無動作，秦風也猜了個七七八八，要是不這麼說，恐怕張倩這種性格，連筷子都不會動。

“好，好，隻要你能回頭，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張倩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動不動就哭？”秦風很是無奈。

“我高興。”張倩的確是喜極而泣，她知道秦風是真的變了。

“快吃飯吧。”

“你找的工作怎麼樣了？”張倩問道。

“明天就有消息了。”秦風不知道怎麼回答，又不能將廠子的事情說出來，搪塞了一句。

“砰砰砰！”

四合院的門被突然砸響，打碎了這一點溫馨時光。

“誰啊？”秦風眉頭一皺。

“欠了誰家的錢，心裏還沒數嗎？”門外回應的聲音猶如潑婦罵街。

“這怎麼辦，王桂蘭來了！”張倩瞬間沒了注意。

“沒事，我在呢。”

秦風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前半個月因為沒錢，張倩朝人家借了八毛錢，到現在還沒還。

隻是秦風不爽的是，就算來要錢，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

“你看好茵茵，我和她說一聲，等發了工資第一時間就還她。”張倩站起身打開了門。

“藏什麼好東西呢，墨跡這麼長時間？”王桂蘭瞪了一眼張倩，推開她直接走進了房間。

看到桌子上的飯，王桂蘭像是點燃了炸藥桶，當場就怒了：“要不是碰到張小芳，我還不知道呢，原來還真的有這回事！欠錢不還，有什麼臉吃這些東西？”

說著，王桂蘭一把掀翻了桌子，飯菜掉了一地。

茵茵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秦風的臉色也一瞬間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