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挑了挑眉,“這麼大手筆?”以之前的林墨的認知和這幾天紫莎走鋪大街小巷打聽下來的行情,這京都城真是寸土寸金。她眼下囊中羞澀,隻能先讓紫莎打聽好了再估個數準備向林謙開口借。誰知道這就有人送上門了?
齊青木連連點頭,“我家鋪子太多了,實在是顧不過來。要不你多選幾間?”
南明刷完了馬剛進來守在門口,聽了這話,捂住了心口。少爺,天底下會有人嫌自家鋪子多的嗎?您說這話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林墨默然一瞬,“目前我也的確需要一個鋪子。不過,他的因果,隻有他親自出手,才能起作用。旁人是替代不了的。”
齊青木驀然明白,就像那日在府裏橋上一樣。
不過他還是毅然決然將手中的鋪子地契推了出去,“既如此,姑娘還是掌一掌眼吧,或許有合眼緣的。”
林墨並不推辭,張口就給了一句話,“世子的姻緣還沒到,不急。”
齊青木:......
他什麼都還沒說,她就知道自己母親最近在給自己相看姑娘?
不過,有這句話,他倒是有些高興。本來他就厭煩相看一類的事,所以前段時間才求了去定州的差事,好避開此事。如今拖了幾天,明日也是要出發的。不過定州山體滑坡之事給皇後敲了警鐘,這回皇後是怎麼都不願讓太子再去以身涉險了。
林墨看了幾個鋪麵,居然還真的有一個有意思的鋪麵。
她將這張地契挑了出來,“這個鋪子你也敢留著?”
齊青木一看,勃然大怒,“南明,你給本世子滾進來。說!是哪個王八羔子將這個鋪子地契放進來的?”
南明聞言立刻進來,仔細看了一眼,冷汗都要流下來了,“世......世子,這盒子,這盒子......”
齊青木怒道,“這盒子還有誰碰過?!”
南明猶豫了一下。
林墨笑,“不用猜,肯定是郡主做的手腳。”
齊青木麵上閃過一絲尷尬,“上次舍妹不懂事,令你險些受冤。我在此向你道歉。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無妨,她已經受到因果反噬了。”林墨淡淡說。
南明愕然抬眸看向林墨。什麼因果反噬,不就是報應?要不要說得這麼直白?
齊青木沉下臉來,“南明,是不是郡主身邊的晴香讓你把這張地契放進來的?”
南明撲通一下跪下來說,“不,不是的。是......小的出門的時候,晴香姐姐誇小的手裏的盒子雕花雕得好,想仔細看看描一幅花樣回去......”
齊青木強壓下情緒,將這個地契收回放進袖子裏,“這個鋪子確實不太好。姑娘再看看其他的。”
林墨卻將盒子一推,“既然那個鋪子送到了我麵前,那就是它了。”
齊青木急了,“姑娘,我並沒有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這個鋪子是真的不好,做什麼生意都虧,已經在牙行裏放了三年,價格低了三成都沒人買。姑娘還是看看其他的鋪子吧?其他的地段都比這裏好多了,你看這......”
林墨打住他的話頭,“我就要這一個,報酬我已經付過了,你想出爾反爾?”
齊青木想起她方才說的那句有關姻緣的話,苦笑一聲,慢吞吞地從袖子裏把那張地契拿出來。
想了一想,他還是實話實說,“這個鋪子位置有些偏遠,五年前曾經發生過命案。不過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說好像是火災。然後修繕過後,這個鋪子就像中了邪似的,做什麼生意都虧,放在牙行裏也沒人買。”
林墨點頭,“多謝世子告知。”
齊青木又問,“姑娘......是想做什麼生意?”
林墨笑笑,拿出一張紙來,準備記錄點什麼,“齊大世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齊青木稀奇地問,“怎麼現如今林三姑娘願意主動替人排憂解難了嗎??”
林墨推過來另一張寫滿字的紙,“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齊青木還有還跪在地上的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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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京都城東南角一個三六坊中的清靜鋪麵正式開張。
寶號“問齋”。
門前一幅對聯:遇有緣人有緣事,解疑難事困苦境。
橫批是:天道有因果。
被派來相助的南明轟轟烈烈地放了一大串鞭炮後,飛速逃進了店門內,然後“碰”地一聲關上了門。
被鞭炮聲吸引過來的路人:......
這開張的什麼店?
鋪子一邊的門緊緊關閉,一邊的門上掛了一個大箱子,大箱子又被分成了六隻小箱子。每隻箱子上隻留一道小小的縫,上麵分別貼著“姻緣”、“學業”、“健康”、“仕途”、“命劫”、“命格”。
大箱子上麵貼了一張大字報,清楚寫明了“問”的流程、方法和收費標準。
另一邊門是虛掩著的,顧客可以進去,但進去後,還是一道緊閉的門。
顧客隻能隔著門來“問”。
箱子是做什麼用的?
自然是用來預約和付錢用的。
被培訓得對流程滾瓜爛熟的紫莎站在門邊,用笑容鼓勵著路人前來相詢,可惜站了一天,看見有人指指點點,有人躍躍欲試,就是沒人上前詢問。
站了一整天,臉都快笑僵了,愣是一樁生意也沒有。
南明也早就回了王府,隻剩了她一人在外侯著。
她沮喪地進了屋,“小姐,您這是做的什麼無本買賣呀?根本都無人問津......”
林墨在裏麵一張大案桌上鋪了紙,慢慢地練著簪花小楷,“不急,有緣人還沒來呢。”
這才剛開張第一天,怕什麼。
她在屋內等,外麵設了箱子,也是為了判斷來的人是不是有緣人。
並不是所有出得起價錢問的任何事她都要給出答案的。
所以箱子上麵貼了規則:無要事不答、試探者不答、害人者不答、投機者不答。
至於收費,前四種都是十兩銀子單次,後兩種則是百兩起步,並不封頂。
紫莎還在碎碎念,“便是一次十兩銀子,頂得我們墨清苑半個月的開銷,可眼下如此冷清,哪裏來的客人?”其實她沒說出口的是,小姐這問齋,豈不是和那神廟中的算命和尚一樣?小姐何時學了這等算命的本事?若是不靈的話,豈不是自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