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玨上來之後,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寧雨宣,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楚楚沒有料到王爺也要跟她們同坐一輛馬車,心中有些懼意,立即向自家小姐那邊挪了一點。
寧雨宣握住丫鬟的手,給她一些安慰。她眼神在景玨的麵上來回掃了掃,看得出來他眼底有些青色,明顯有些倦意,嘴唇還有一些發白,再加上他坐姿筆直,有些奇怪。寧雨宣一陣思索,才想起來,他的後背還有刀傷。
她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是眼前這個人的安危關乎到她自己的命運,寧雨宣想了想,還是叫了景玨。
“景王爺。”
景玨聽到如同身旁女人清冷如弦的聲音,他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向寧雨宣,“你又有什麼事情?”
寧雨宣深色的眸子清亮如秋水,卻無一絲波痕,“景王爺,你背後的傷口是不是還沒有重新上藥?”
說實話,景玨覺得這個女子有些多管閑事,他重新閉上眼睛,“本王有沒有上藥跟你又有何關係,你隻管路上安分一點,不要拖累本王就行了。”
寧雨宣不再說話,楚楚在一旁被景玨的態度氣得不行,但也隻能憋在心裏,但寧雨宣並沒有生氣,都一路上待了這麼久,她也算是摸清了景玨的脾氣。
她掀開馬車窗戶的簾子,喊人叫來了秦風。
秦風今天是第一次見寧雨宣,一時之間也不知要作何態度,隻得乖乖地過去了,不管怎麼說,她日後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態度和氣一點總算沒錯。
“不知夫人叫我是有何事?”秦風騎著馬,跟在馬車一旁,他隱約瞧見自家主子坐在那裏。
“王爺前日在打鬥中被人傷了後背,但是沒有來得及重新上藥,麻煩你去找一些金瘡藥和三七白術回來,他後背的傷口很深,需要及時處理。”
“主子受傷了?”受傷的事情景玨沒有對秦風說,秦風這也是才知道,難怪他看著王爺今天早上麵色不佳,還以為是勞累所致,“夫人,隻要這幾樣就行了嗎?”
金瘡藥容易找,他們在外麵都是隨身攜帶的,但是白術和三七需要去另外找,秦風立即差人去找這兩味藥材了。
寧雨宣一回頭,就看見景玨帶著譏笑看著她,“本王前日才知道寧府有一位大小姐,今日才知道寧家大小姐原來手上還有一些醫術。”
不在乎景玨的嘲諷,寧雨宣轉身端坐好,“景王爺請放心,我自以為醫術還可以,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最近天熱,王爺後背的傷如果再不處理,會很麻煩。”
景玨以往也是常年征戰沙場的,受傷是常有的事情,都是隨意讓軍中的醫師隨便處理一下,自己也很少在意。
他看得出來寧雨宣對自己的醫術是頗為自信,隨口問道:“你是師從哪位神醫,說出來本王還可能認識。”
師從何人?寧雨宣沉默了許久,連景玨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眉頭深皺,剛想說什麼,卻被寧雨宣搶先了。
“我從小待在馮都,哪裏能認識什麼神醫,這些醫術不過是自學而成,所看了幾本醫術而已。”
她這樣說也沒有什麼錯,前世她隻是有一些中醫的底子,主要還是來到這裏之後翻閱的醫書,才習得一手好醫術。
“那寧大小姐倒是聰慧,”景玨說道。
但是他還是覺得這個寧雨宣不是一般人,他回想起前日的時候,那樣混亂的場合,她也能夠臨危不懼,鎮定自如這幾日在路途中,也絲毫不見她有膽怯慌亂的時候,如同一眼深不可測的潭水。
看來等回到臨城,他需要找人好好查查這個寧雨宣的來曆了。
忽然外麵傳來秦風的聲音,“夫人,您要的金瘡藥和草藥已經給您找來了。”
寧雨宣掀開簾子將藥接了過來,笑著對秦風道了謝。
轉頭看向景玨,“王爺,藥已經拿過來了,您也不想浪費您屬下的一番苦心吧?”
楚楚知道自家小姐要給王爺上藥,她不好在場,當即對著寧雨宣說自己先下去了,寧雨宣點頭。
景玨道:“既然你如此煞費苦心的想要為本王上藥,本王豈有拒絕的道理。”說完他轉身,背對著寧雨宣,將上衣解開,露出後背上猙獰的傷口。
寧雨宣看到那個深長的傷口,果然不出她所料,因為昨日在山林裏一路奔波,傷口肯定會被汗浸濕,而現在傷口已經被撕扯開來,滲出一些血跡,傷口周圍發白,隱隱有發炎潰爛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