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紅深覺白雪說的有道理:“不算了又能怎麼樣,一沒抓現行,二沒證據的。”
看著屋裏亂糟糟的,她怒火升騰,明知道這件事是白苗苗做的,卻又懲戒不了她,真是恨死個人了!
吳月紅怎麼就不明白了,怎的一夜之間,白苗苗就如同換了個人般,一下厲害起來。
而白雪則在想:她睡覺不算沉,夜裏竟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究竟是不是白苗苗?如果真是她,又是怎麼做到的?
有人在敲堂屋門,嚇得她們娘仨一激靈。
“天亮了,起來做飯。”白苗苗聲音清脆,說完還使勁拍了幾下門。
頂門棍紋絲不動。
白雪抽開頂門棍,外麵已經沒有了人影。
吳月紅朝門外惡狠狠的一瞪,隨後看向白蓮:“做飯去。”
白雪揉了揉纖嫩的手指,笑道:“咱們的衣裳還沒收拾呢,要不你去做飯,我去收拾衣服,這樣兩邊都不耽誤。”
白蓮想想滿地狼藉,就頭皮發麻,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做飯。
白雪收拾完屋裏,抱著一大堆臟衣服出去,正巧看到白苗苗在洗衣裳。
她心想,硬的不行,何不試試軟的?於是,嘴角一彎,連帶桃花眼都眯起來,態度親和:“二妹妹,洗衣裳呢?”
白苗苗仍舊穿著灰撲撲的單薄衣褲,頭也不抬:“看到了還問。”
白雪笑容僵硬片刻,又撐起來:“你衣服洗得幹淨,這些也辛苦你了。”
說著,就要把臟衣服放進木盆裏,“二妹妹真是勤快又熱心···”
白雪話沒說完,笑容就如漿糊一樣糊在臉上,風一吹幹巴了。
隻見白苗苗把她抱來的臟衣服全都扔出去,還專撿有泥水的地方仍。她眼角眉梢冷若冰霜:“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在村裏人眼中,你白雪才是最勤快懂事的,別讓鄉親們失望。”
咒罵的話都到嗓子眼了,白雪硬生生給咽下去,她現在跟程家親事未定,不能讓外人傳出她一點不好來。
白苗苗隻洗自己跟奶奶的,昨天收拾出來的衣服又臟又皺,她真穿不出去。
洗完衣裳看奶奶頭上的頭巾也臟得不成樣子,全拿去洗了。
吃早飯的時候,吳月紅故意說:“昨天夜裏我聽堂屋好像有人,聽聲好像是苗苗。”
白於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實道:“昨晚我跟苗苗很早就睡了,一夜都沒起來。”
昨晚鋪上棉被蓋著厚厚的新被褥,睡得無比香甜。
但她又擔心兒媳婦不高興,於是心虛的攏著花白的頭發,不帶頭巾是一點都不習慣。
“堂屋的門你們關的死死的,別說夜裏,就是白天我跟奶奶也進不去。”白苗苗話裏帶刺。
吳月紅一噎,看到白蓮想說什麼,忙在桌子下踢她的腳。
白雪沒心思吃飯,一直揉搓手指,程誌遠最喜歡她蔥白般的手指,若是做飯變得粗糙了可怎麼辦。
白苗苗還是第一個吃完,坐等奶奶吃完,把兩人的碗筷刷洗幹淨。
白於氏受不住兒媳吳月紅帶刺的目光,主動把她們娘仨的碗筷接過來:“你病才好,還是我來洗。”
白苗苗看到奶奶手裏的碗筷,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奶奶,我照顧你又去照顧她們,那所有的活計不還要落在我身上?”
白於氏一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牙:“就是洗個碗而已,我來洗,不算活。”
然而,她才一轉身,就吃痛的扶著腰,但為了不讓白苗苗看到擔心,就硬撐著假裝沒事。
這點小動作怎麼能逃得過白苗苗的眼睛?奶奶的腰傷也是為了她。
記憶中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她有一次洗碗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個,被繼母用頂門棍堵在屋裏打。那次她生生咬碎了抹布,奶奶過來護著她,被吳月紅一棍子打在腰上,她年紀大,從那以後就留了病根。
這兩夜,奶奶每晚都把她冰涼的腳摟在懷裏,直到暖熱了為止,這讓從小流落在山裏的白苗苗十分感動珍惜,便決定幫奶奶把腰傷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