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紅氣呼呼回屋照鏡子,捧著自己腫得高高的半邊臉,心裏疑惑:“昨天明明沒這麼腫,難道真是老爺打的?”
“娘,您快說說姐姐,剛才要不是她攔著,我一定把人叫回來好好說道說道。”白蓮衝進來告狀。
“行了,你還嫌咱們不夠丟人,要不是你姐姐腦子轉得快,全村人都要戳你娘的脊梁骨了。”吳月紅越想越氣,“明明是要找白苗苗算賬,反丟了一床新被子。不行,你去把被子給我抱回來去!”
白蓮賭氣不去:“要去也該是白雪去,給被子的餿主意是她說出來的。”
“你呀!”吳月紅狠狠戳她腦門。
這時,白雪進來,小聲嘀咕:“娘,你說是不是邪了怪了,那喪門星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白蓮也瞧出來了,但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跟程家的婚事:“不知道爹跟程家說的怎麼樣了?”
吳月紅心也揪起來,重重歎氣:“這弄的叫什麼事!”
白蓮見她們不理自己,憤憤一跺腳出去,就見白苗苗正在院中拆洗被子。
她佯裝過去洗手,接了一大盆水,全朝白苗苗潑過去!
白苗苗雖然立即躲開,身上還是被弄濕了一點!她穿的還是景桃花的背褡,棉花打濕了很難曬幹的!
白苗苗怒火飛竄,杏眼射出寒光!
白蓮還不知死活的挑釁:“哎呀,我也是不小心的,這麼重的一盆水,我也端不動。”
眼看姐妹兩人要打起來,白於氏忙攔在中間:“苗苗,聽奶奶的話,衣服曬曬就行了,不值當為了這種小事跟姐妹翻臉。”
往常隻要吵起來,白於氏就會從中勸和,也不管誰對誰錯。這也是造成白苗苗一直受氣的原因之一。
“奶奶,她可沒把我當姐姐。”白苗苗不想奶奶為難,就先按下不提。
她把背褡脫下來,跟洗幹淨的被麵一起晾起來,以後這舊被子就留著墊在身子底下,新被子留著蓋,之前鋪的一塊單布就絞了做抹布。
白蓮占了便宜還不知足,挑著下巴叫囂:“剛才那床被子給我,那是我娘的。”
“你娘當著村裏人的麵給我,現在想反悔也晚了。”
白苗苗摩挲著一夜間長了不少的指甲——做貓就是這點不好,指甲長得快。
她慢悠悠的說,“這床被子我已經洗了,你要是把新被子抱走,我跟奶奶就沒被子蓋,隻好去村裏誰家借一床被子咯。”
主屋裏的吳月紅聽得清楚,忙叫白蓮回屋,村裏人都知道她給白苗苗一床被子,晚上又沒了,還不把她脊梁骨搗爛。
可憐她珍藏許久的緞麵被子,連自己女兒都沒舍得給,竟便宜了那個喪門星。
晌午,白苗苗特意燉了臘肉,鍋邊烀了蕎麥麵的餅子,做好了端回屋跟奶奶吃。
吳月紅這次急了,跑過來拍門:“做完飯端屋裏吃獨食,當心穿腸爛肚!你們兩個倒是吃飽喝足的,我們娘幾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你們怎麼吃得下去!”
白於氏知道白苗苗又隻做了他們的,忙把碗遞給吳月紅:“雪兒她娘,你別氣,我這就做去。”
白苗苗一把按下奶奶,頭也不抬:“你們不做飯就餓著,想吃飯就自己去做。”
這要是以前,吳月紅早就打過去了,現在接連吃虧還真不敢動手了。
她再三咬牙才忍下火氣:“我這病著,白雪跟白蓮又不會做飯。”
“不會做就學,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會做飯,還不是這些年你逼的。”白苗苗大口咬著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