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畫幾人的思緒都被這一聲打斷,順聲望去,還真不是外人,正是薛丞相府二小姐薛華。
她在聽聞薛采私自出府之後,哪裏還能坐得住,連忙帶著人出來,打打著找薛采回去的名義,實際上就是想要借機鬧事整治薛采一番。畢竟薛華自小便視薛采為最大的絆腳石,憑什麼一個傻子,卻能霸占著薛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而自己卻要排在她的後麵。
即便是後來因為劉氏被扶正為薛丞相夫人,可終究是個繼室,京城中的權貴還不是私下裏嘲笑劉氏不過是個填房,哪裏能真正的看得起她呢,自然劉氏所出的薛華,也就在名份上低了原配嫡妻所出的薛采一頭。
即便是她和生母劉氏處處擠兌薛采,很不能讓她在薛府中活的下人都不如,可是薛華心裏依舊是不解氣,尤其是一想到薛采那個傻子,竟然有一門那麼好的婚約,她就氣的想要嘔血。
在薛華帶著幾個家仆上街搜尋薛采的蹤跡的時候,果然讓她看見了薛采不軌的舉止!薛華都想要仰天長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我可要看看今天過後,你薛采還有沒有那麼好的命!
“好你個薛采!竟敢當街私會外男!這樣敗壞家風的女子,真是我薛家最大的恥辱!”離得老遠,薛華就大聲叫嚷著,生怕看熱鬧的人聽不清楚一般,她心裏洋洋得意的覺得,隻要是這樣把薛華私德敗壞的名聲傳揚出去,那攝政王還能看得上這樣一個‘殘花敗柳’?到時候,看那個氏族人家還敢要這樣的女子進門。
那邊薛華氣勢洶洶的過來,薑映畫都要拚命抑製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她早就知道自己這個‘二妹’腦子不怎麼好使,卻沒想到居然愚蠢到了這種地步。
難不成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薛華有一個‘不堪’的長姐,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嗎,一個家族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的道理薛華都不懂,真的是蠢到極致了。
陸禹也是皺起眉頭,看來這家人還真是‘與眾不同’,且照著來的這個女子的蠻橫架勢,看來之前自己救的這個姑娘的話也倒是不假,應當真的是在家中很難度日吧。
此刻薛華還不知道,她親自為薛采搏了一把同情票,現在在陸禹眼中,薛采差不多是被人欺淩的小白花的形象了。
薛華來到薛采近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道:“這眾目睽睽之下,姐姐這是在和那家公子幽會呢?若是讓父親知道了,可不知如何是好呢。”
此話一出,陸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也是出身大家族的,這些後院女眷的勾心鬥角,他也是見識了不少的,眼前這位一看就是要往自己姐姐頭上扣屎盆子呢,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一些,連事情的原委都不問就硬來,不過這樣的事就算是解釋的清楚,以後也會有無數的流言環繞,所以即便是手段拙劣,可是對於氏家小姐來說,著實是致命的軟肋。
陸禹張口想要辯解一二,隻是還沒等說出來,就被薑映畫搶了先。
“二妹怎麼一出現就往長姐身上潑臟水呢,這惡語傷人,二妹還是要慎言的好,也免得讓外人覺得二妹不夠端莊賢淑,像是個隻知道撒潑的市井之婦。”罵人不帶臟字向來是薑映畫的拿手絕技。
果然,薛華此刻已經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了,她從來都是欺負薛采欺負慣了的,薛采從前癡癡傻傻的也從不頂嘴反抗,所以她以為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羞辱薛采一番,她就乖乖的任由自己擺布了,誰成想如今薛采還真是長本事了!今天聽聞她掌摑看門小廝的事情的時候,她還以為多少是看門小廝誇大其詞,為了逃避看管不利的責任罷了,現在看來,薛采還真是更以前不一樣了!
從未聽說過癡傻之症還能痊愈的啊!薛采都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一夕之間就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薛華當真是想不明白。
不過薛華也不會就此罷休,“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姐姐向來是在深閨中養病的,怎的如今會私自出府,此事都已經驚動了母親,惹得她老人家大怒,妹妹我這才親自出來尋找,免得姐姐一錯再錯,如今見姐姐是一絲都不知悔改呀......也是枉費了妹妹一番苦心......。”
不過被薑映畫反擊了一番後的薛華,明顯的氣勢就不那麼足了,顯得有些心虛。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錯,又談何悔改?妹妹莫不是吃酒吃多了吧,怎的竟是胡言論語。”薑映畫可不會被薛采這點小伎倆給唬住了。
“什麼正不正、斜不斜的!姐姐現在不是正在大街上私會外男呢嗎?這多少雙眼睛都是看著的,還能抵賴不成!姐姐也別忘了,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若是這是讓...知曉了......”顯然薛采已經被激怒了,開始口不擇言的攻擊了。
聽到此處陸禹實在是忍不住了,抬起手臂,拿手中的折扇擋了一下情緒愈發激動的薛華,麵若冰霜的道:“姑娘看樣也是出身大家的,還是要注意些言行舉止,何況長幼有序,長姐在麵前,理應恭順禮貌才是,何必如此出口傷人。“
陸禹出身大家氏族,從小所接受的規矩教導甚是嚴苛,自身也就甚是看中規矩體統,自然看不慣薛華這樣的。
此刻薛華才真正注意到了陸禹的存在,她之前一心撲在了打壓薛采,就光顧著看薛采的笑話了,一直都未曾認真打量過和薛采在一塊的男子。這一眼看去不要緊,薛華立馬便被深深的吸引進去,她還從未見過如此俊朗的男子,畫本子裏那些神仙哥兒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薛華,此刻滿麵含春,一副少女含情的樣子,看的一旁的薑映畫直嘖嘴。藍顏禍水啊,就陸禹這張臉,都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之中的無知少女了,不過拋開其他的不說,單看臉的話,這個混蛋確實還是有些姿色的。
薑映畫悄悄打量著二人,在心中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