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畫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這算是她變成了薛采之後睡的最香甜的一晚了。枕頭底下就是從簫逸焓那裏搜刮來的銀票之類的東西,所謂手中有錢好辦事,她這個不受重視的薛府大小姐要想要把這個局勢變一變,那銀錢就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雖說是在這個府中她連個依仗都沒有,爹不疼娘不愛的,可薑映畫就不信了,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大齊皇後,難不成還玩不過一群後院婦孺?
今兒倒是個難得的豔陽天,薑映畫伸了個懶腰,扭頭對正在收拾灑掃的春夏道:“今兒小姐我心情好,一會你陪我出府去逛逛,咱們也得置辦些像樣的衣服首飾,再過不久不就是父親大人的壽辰了嗎。”
春夏愣了一下,停下手裏的活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最是清楚了,夫人從來都是克扣小姐的月錢銀子的,她們手中哪裏有那閑錢用來置辦首飾呢?
不過這兩日春夏倒是欣喜於小姐似乎清醒了不少,比以前瘋瘋傻傻的樣子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呢,雖說是有時候言語有些奇怪,總是感覺現在的小姐和之前的小姐不太像是一個人......春夏心裏安慰自己,應當是小姐驟然清醒過來,還有些不適應。
“小姐...怕是夫人不願意您出府去...更不會給您銀子去置辦衣裳首飾......要不奴婢去找找看以前的衣裳有沒有還能入眼的,奴婢手腳麻利些,老爺壽辰的時候還是能改的出來的!”
春夏算是旁敲側擊的告訴小姐:咱們沒錢!
薑映畫這麼做可不光是為了出去置辦東西,她是要接機生事,就是要鬧上一場,才能讓這府中的人都看到,如今的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樣了!
薑映畫帶著滿臉擔憂的春夏來到府門口的時候,果然是如她所料的被看門的小廝攔住了去路。那小廝也是沒想到從來都是呆在西苑的大小姐競會要出府去。
“小姐,您別為難小的,夫人不曾吩咐過您今日會出府去,您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小的可擔待不起。”小廝言語雖還算客氣,眼裏卻是滿是對薛采這個大小姐的輕視。
春夏在後麵輕輕的拉了拉薑映畫的衣袖,示意她還是回去吧。就在這時,薑映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手臂就給了看門的小廝一個嘴巴子。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本小姐的路你也敢攔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薑映畫端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這對於她來說可是手到擒來的事,從前做薑皇後的時候,比這威風多了!
這一巴掌當真是把在場之人都打蒙了,誰也不明白任人欺淩的大小姐怎麼更變了個人一般......
就在看門小廝呆愣的片刻,薑映畫拉起春夏就往府外揚長而去,等小廝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看不見人影了!
小廝暗道不好,這才連滾帶爬的去後院報信給夫人。
薑映畫帶著春夏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心情極其美麗!唯獨春夏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小姐,您打了看門的小廝出府...怕是回去會被夫人好一通責罰......小姐您不怕嗎?”
薑映畫一把攬過春夏的肩膀道:“小姐我是何等的身份,一個看門的小廝,我打就打了!夫人要責罰,我自有對策,你就別瞎操心了,現在就想想這京城中那家成衣鋪的衣裳最時興,那家的首飾最好看,還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盡管說!小姐今天請客!”
春夏被薑映畫這麼攬著,身體無比僵硬,她自認是服侍的奴才,是萬萬不敢和小姐這麼勾肩搭背的沒有尊卑上下。小聲的嘀咕道:“小姐您真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怎麼?小姐我現在不好嗎?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薑映畫邊說著,邊學著小流氓調戲良家女子時的動作,一根手指挑起春夏的下巴,地痞流氓的氣質拿捏的十分到位。
春夏霎時間就小臉通紅,眼睛都不敢直視自家小姐。如今小姐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但是有時候的言談舉止實在是太過於‘豪放’,讓春夏手足無措的。
就在薑映畫和春夏逛的正開心的時候,薛府內確實掀起不小的波浪。
畢竟在薛府眾人的心中,府中大小姐向來是任人欺淩的存在,可是驟然間居然敢眾目睽睽之下招搖出府,還當眾打了看門小廝一耳光。因此當小廝貴在劉氏麵前哭訴的時候,劉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小廝口中的‘小姐’竟是薛采那個傻子。
“她是失心瘋了不成?竟敢如此放肆!還有沒有規矩體統!虧的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這穿出去不是惹人笑話嗎!真是無法無天了!氣死我了!”劉氏氣的滿臉通紅氣血上湧。
也不怪她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她這些年早就欺辱薛采慣了,這一下子薛采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在任她欺負了,劉氏自然心中憤恨。
剛好此時來劉氏這裏的薛華在門口也聽到了此事,三步並兩步的就步入正堂,衝到劉氏麵前道:“母親,那個小賤蹄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您若是不好好懲治管教,人家會以為我們薛家的女兒都是如此的囂張跋扈、缺乏管教的!到時候就連女兒的名聲都平白的被連累了!”
薛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殊不知這薛府中那個最囂張跋扈的人到底是誰眾人心裏都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也無人敢吭聲罷了,在這個府中若是想要長久的做下去就要學會裝聾作啞,這些薛府的下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被薛華這麼一攛掇挑撥,劉氏的火氣更大了,“還在這杵著幹什麼!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快出去找人,給我把那個沒規矩的捉回來!”
小廝這才連滾帶爬的出去,帶著一眾家丁出府去了。
另一邊薑映畫和春夏此刻是相當的快活了,手中有的是銀子,自然到了哪裏都是‘大爺’,兩人可算是痛快的在熱鬧的京城街市中享受了一回。
春夏自小就更在呆傻的薛采身邊,主子受欺辱,她作為下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日子過,所以即便是在薛府中多年,也就從不曾這般在京城中玩樂過。而薑映畫上輩子就是被關在深閨大院中,緊接著又被困在後宮中,就更不可能接觸到市井生活了,所以眼前的一切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