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霍景狀告盛夜嵐謀害霍嬌致死案,由原告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謀害受害人致死,故,被告當庭釋放!”
法官威嚴的聲音回蕩,法庭解散。
盛夜嵐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簌簌發抖,她抬眸,看向霍景即將遠去的背影,快步追上去解釋。
“阿景,你聽我解釋......”
“盛夜嵐!”
霍景‘砰’的一聲將盛夜嵐摔在冰冷的牆上,一雙眸子失了往昔的愛意,全然冰冷與狠厲!
“盛夜嵐,你運氣真好,這樣都能被當庭釋放。為什麼當初死的那個人,不是你呢!”
霍景曾用這幅嗓子在無數個漆黑的夜晚,與她耳鬢廝磨,如今卻宛若淬了毒的刀,瘋狂的絞著她的心窩子。
讓她鮮血淋漓。
讓她潰不成軍。
“阿景,真的不是我......你信我......”
“盛夜嵐,我就是因為信了你,才會將你領回家。以後,我會讓你知道當初嬌嬌臨死前的絕望,盛夜嵐,我們來日方長!”
......
“啊!”
盛夜嵐從夢中驚醒,縱使看清房中陳設,但霍景那雙恨不得親手剜了她的眼,仍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木訥的拿過旁邊櫃子上的水杯,輕抿一口,這才看向牆上的掛鐘。
淩晨三點十五分。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
三年前,盛夜嵐和霍景是大學裏人人羨慕的最佳情侶,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畢業就會結婚的時候,霍嬌便如一顆定時炸彈般,將盛夜嵐的愛情毀得丁點不剩。
而目睹了妹妹死在心愛之人手下的霍景,絕不會再娶盛夜嵐,甚至,一紙訴訟,將她告上了法庭。
盡管最後盛夜嵐被無罪釋放,但即將麵對的,是霍家繼承人瘋狂的報複。
失去工作,失去朋友,失去一切生活的希望。
那時的盛夜嵐,猶如過街老鼠,整個城市都衝刺著排斥她的氣息,三步就有個人知道她的名字,五步就有人謾罵她。
而這一切,都是霍景賜予的。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段時間,她真的想過死——
但當有逃離的希望時,盛夜嵐毫不猶豫的逃了。
這一逃,便是三年。
都說時間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可那天的事情,霍景發瘋般的話語,卻如同放映機般,在一千個如今夜一般的晚上,在她夢境中,將她淩遲。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呢!”
霍景的聲音猶然在耳。
“阿景......”
盛夜嵐嗓子沙啞得可怕,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無助,“信我好不好......”
這句話,注定得不到回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很快清晨的曦光便將盛夜嵐救贖,她抬手遮住些許刺眼的光,摸索著下起來。
今天得去麵試,一夜無眠,盛夜嵐難得化了淡妝,這才出門。
盡管有心表現最好的一麵,但盛夜嵐卻無力,麵試過程屢屢走神,等待結果的時間裏,她長歎一口氣,打算直接離開,免得待會兒落選還丟人。
在臨門一步間,身著OL製服的秘書攔住了她,謙恭道:“盛小姐,恭喜你通過了本公司的麵試,還請跟我去人事簽署一下就職協議與勞動合同。”
“我?通過了?”
這個結果不僅盛夜嵐驚訝,就連與之一起等待的人也不敢相信。
但秘書小姐卻篤定的點頭,對盛夜嵐溫柔一笑,“請跟我來吧。”
盛夜嵐點點頭,緊跟秘書走了上去。
待簽署完勞動合同和就職協議後,秘書卻沒有要放盛夜嵐離開的打算,而是徑直帶著她上了樓,最終停在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口。
“我們霍總想要見見你,別緊張。”
秘書微笑著對盛夜嵐解釋,但‘霍總’兩字,卻如平地驚雷。
“霍......霍總?”盛夜嵐唇角呢喃,腦海中一個可怕的念頭瘋狂滋長。
不,不會的。
霍景不可能找到這裏的。
“你怎麼了?”
秘書注意到盛夜嵐狀態不太對勁,關切開口。
“你下去吧。”
一道男聲傳了過來。
霍景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緩緩轉過,單是陽光投下的影子,便將站在門口的盛夜嵐全身籠罩。
那一瞬間,盛夜嵐如墜冰窖。
秘書很快離開,整層樓都陷入了寂靜。
這寂靜,猶如一隻大手,扼住了盛夜嵐的呼吸,強行將她拉回了三年前生不如死的日子裏。
霍景說,他會讓她後悔不乖乖進去坐牢。
他說,會讓她生不如死。
他做到了,她逃了。
盛夜嵐以為過了三年平靜的日子,她早就與當初不一樣了,可如今在麵對霍景,她再次被昔日的陰影蒙上了心頭。
恐懼,將她吞沒。
“你還知道害怕?”霍景嘲弄看向盛夜嵐,目光一如既往,無悲無喜,卻又飽含無限的殺意。
盛夜嵐不受控製的轉身欲逃,但不知從何冒出的兩個黑衣保鏢卻將她攔住。
“讓開,你們這是非法監禁,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這裏!”盛夜嵐越說越癲狂,甚至夾雜著幾聲咆哮。
霍景劍眉輕佻,寒眸深不見底,冷笑道:“你還要逃?盛夜嵐,早在三年前我就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不,你自己送上門來,要當我的個人秘書,現在我讓你如願以償,何必要離開呢?”
“不,不是的!”
要是盛夜嵐早知道是霍景,她絕不會過來麵試,更不會來見他。
恍惚間,她抬頭對上了霍景似笑非笑的目光,驚覺,就算她不來——也逃不掉。
回想三年前霍景的種種手段,盛夜嵐頭皮發麻,一個勁兒的掙紮要離開,但兩個保鏢卻不是她一個柔弱女人能夠抗衡的。
“別掙紮了,剛剛的就職協議上寫明了,你簽下字後,一切行程,都要跟著我來。理所應當的,和我同吃同住。盛夜嵐,這不是你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麼?”
霍景說著,冷冷笑起。
笑聲猶如一根根藤蔓,將盛夜嵐捆綁、拖拽......墜入無邊地獄。
“你也說那是以前了,我現在要離開,要辭職,你沒有理由困住我......”
盛夜嵐反駁,掙紮動作越發大了起來。
聞言,霍景隻是低低的笑了笑,讓人一瞬間認為,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辭職?你沒仔細看就職協議吧,單方麵辭職,你將麵對的是高達三個億的違約金——你,賠得起麼?”
話語是詢問,但語氣卻是陳述。
霍景這番話落下的瞬間,盛夜嵐動作一僵,連忙打開了手提包拿出了剛剛秘書給她的就職協議。
在離職條例的第一欄,便白紙黑字的寫著,員工單方麵辭職,違約金是一個‘3’,後麵緊跟著八個零。
整整三億!
是了,霍景安排得如此周到,豈會留下一個辭職的空子讓她鑽。
可盛夜嵐絕不會任人宰割,她一咬唇,“你究竟想怎樣?”
“你覺得,我想怎樣?”霍景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盛夜嵐,沒有漏掉她分毫間泄露出的防備與恐懼,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