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救活了?!
一眾人愣愣的看著那位老人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朝著滕昕珠走過去,一旁陷入呆滯的林易安見狀,慌忙想要去攙扶,卻被抱著滕昕珠的小女孩一把推開。
“姑娘,實在是謝謝你。”
老者看也沒看一眼林易安,隻是起身鄭重其事的衝著滕昕珠鞠了一躬:“我是摩崖,這孩子是我的孫女阿瓦黎,她說幸好你救了我,你一定是下凡的神仙。”
“......”
滕昕珠低頭看著那小女孩,暗自腹誹也不知道小丫頭是隨口一說,還是她動用那些小仙術震懾那些凡人的時候真的被察覺出了什麼。
“不用客氣,隻是舉手之勞。”
滕昕珠抬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在醫館館主呆愣的目光下進去醫館中選購了幾樣藥材,而後衝著祖孫倆點點頭:“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您的孫女很可愛。”
“姑娘,你......”
摩崖看著滕昕珠連姓名都不留下便離開,下意識就想去追,卻沒想到林易安又再次擋在他麵前。
“摩崖大使,我是今科榜眼林易安。”
林易安抑製住心中的激動極有禮貌的開口:“前日今上為您洗塵接風時,我們曾見過的。”
他現下還未入仕,說白了,還真的隻是個無實權的擺設,這位月氏使者摩崖很是被聖上看中,假如能同他打好關係......
摩崖皺了皺眉,見那救下他的姑娘已經離開,隻得轉回目光衝著林易安點點頭:“林榜眼好。”
“您的身體可還有什麼不適?我可以即刻送您去找京中的名醫,或是讓太醫院的人前來為您檢查身體......”
“不必麻煩了,我很好。”
摩崖輕描淡寫的擺擺手,忽得像是想起了什麼:“林榜眼,剛剛救下我的那位姑娘,你可認得?”
林易安臉上的表情有片刻僵硬,而後強笑著開口:“那是丞相府的嫡女——對了,摩崖先生,這一位就是她的妹妹,滕秀秀。”
“多謝告知。”
摩崖深深看了衝著他笑得靦腆,似乎是打算上前來搭訕的滕秀秀,隻微微一頷首,便帶著阿瓦黎朝著驛站走去。
“爺爺,那兩個人不好。”
阿瓦黎牽著爺爺的衣角:“仙女姐姐救你的時候,他們一直在說很奇怪的話。”
摩崖笑了笑,抬手摸摸阿瓦黎的頭:“阿瓦黎是聰明的孩子,爺爺明白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表麵雖然平淡,心裏卻是驚濤駭浪。
自己的心疾有多嚴重,恐怕隻有禦醫和他自己清楚,但是那個小姑娘,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救下了他?
看那些人的表現,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醫術有多驚人。
假如能將她帶回月氏的話......
......
滕昕珠全沒有覺得在路上救下一個普通的凡人,是什麼值得掛心的事情,回到府中,便開始鼓搗那些藥材。
她雖然能動用的法術不多了,但在天界時,她本就是醫琴雙絕的上仙,無數次曆劫,也幾乎都是以醫術起家,現下自然也先打算給自己攢點家當。
那些看似尋常的藥材,被她細細切好搗碎裝進罐子裏,又小火熬煮一陣,很快就散發出一絲沁人心脾的藥香,聞著都似乎讓人精神一振。
滕昕珠隨手用白瓷的瓶子裝了那些藥液,正在想應該用什麼途徑賣出去,便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小廝推開門恭敬開口:“大小姐,靖安侯上門同相爺談婚約的事情,眼下在前廳呢。”
靖安侯?
滕昕珠拍了拍腦袋,才想起這樁婚約的事情也是棘手,長歎一口氣將那些藥瓶收好,便跟著仆人行至前廳。
“侯爺大駕光臨,本相未曾遠迎,實在失禮了。”
前廳傳來她父親同那位靖安侯的寒暄聲,滕昕珠走進前廳,不由得一愣。
身著紅衣的男人居於上首,一張臉雖然被銀色麵具擋住,那雙眸子卻漆黑幽深,像是頂尖的黑曜石鑲嵌而成。
雖是坐在輪椅上,卻帶著一股讓人不敢小覷的氣勢,修長瑩白的手骨節分明,竟讓她看得有些失神。
這不是......那個問是不是她在彈琴的男子麼?
他就是小靖安侯君胤槐?
滕相被今天看起來難得正常的滕昕珠驚了一驚,見女兒盯著君胤槐不說話,低咳了一聲道:“昕兒,快來跟侯爺見禮。”
“侯爺好。”
滕昕珠回神,抿著嘴衝著君胤槐行了一禮,態度不鹹不淡。
“原來,小姐就是相府的嫡小姐。”
君胤槐故意做出一副頗有些詫異的模樣,依舊是將聲音壓得低沉沙啞:“我二人,倒是頗有緣分。”
“是吧......”
滕昕珠幹笑一聲,莫名覺得有點尷尬,隻能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到了滕相身邊。
“侯爺同小女見過了?”
滕相看上去倒是格外的熱絡:“那可實在是緣分——昕兒啊,侯爺打算這個月,便讓你嫁進侯府去,這幾日,你就好生在家準備準備,莫要再混鬧了。”
滕昕珠:???
“父親,我......”
她正欲開口拒婚,卻不想君胤槐卻一副看穿了他意圖的模樣,搶先一步衝著滕相拱了拱手:“滕丞相,本侯想通滕小姐單獨聊聊,可否方便?”
“甚好甚好。”
滕丞相點點頭,衝著滕昕珠掃一眼道:“昕兒,恰好後院的花開了,你帶著侯爺去看看吧。”
滕昕珠掃了滕相一眼,也沒多說什麼,便同坐在輪椅上的君胤槐一道出了花廳。
說起來,原主這位父親對原主卻也不算苛待,隻是因著公務繁忙,對她疏於管教,不然也沒辦法將原主養成那樣跋扈無腦的模樣。
但以原主的家世,嫁給這麼一位不算良配的侯爺,屬實是有些吃虧了,也不知道原主的爹為何眼看著女兒一哭二鬧三上吊,也非要將她嫁給君胤槐。
滕昕珠正在思索,耳邊卻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小姐,是嫌我身有殘疾,因而不願意嫁我麼?”
滕昕珠抬頭,正對上男人漆黑的雙眸,那張被藏在麵具下的臉不知是何表情,但眼睛卻古井無波,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雙腿殘疾,還被毀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