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河見她惱了，也挺不好意思的，連忙勸說：“戚蘊道，你還是消停會吧，有這工夫你去買點補陰丸好好調理一下，你這樣發瘋打砸很容易招惹過來鬼差，小心你......”

話還未落，就見兩個鬼差就走進店中，看了眼滿地的狼藉，又看了眼正在發瘋的戚蘊道：“敢在我們哥倆的地盤上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帶走！”

什麼？

戚蘊道大驚，被人擺了一道，又被止魂藥折磨得死去活來，還攤上了這麼個事，別提多鬱悶了。就這樣，她被兩個鬼差一左一右的帶出了店鋪，臨走前她使勁剜了長河一眼。

長河被她盯得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說了句：“不愧是殺人如麻的戚蘊道，死了殺氣還這麼大......呀！這可怎麼辦？”

戚蘊道直接被疼昏了，她嚴重懷疑這顆止魂藥是用黑狗血製成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刺激。

好恨呐！

從此之後的戚蘊道，她報複名單裏又多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叫長河的男鬼，還有他的老板！

再醒來的時候，她是在陰間的一個地牢裏，剛剛睜開眼，就看到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上下來回不停地打量，像是在看一隻肥嫩的小羊羔似的。

她一個冷眼將那群目光都擋回去，那群鬼忌憚她身上的殺氣，紛紛坐了回去。

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自她的身下傳來：“姑娘，如果你醒了，可否從我身上移開，你實在太重了。”

戚蘊道愣了愣，手下意識地往屁股下摸了摸，軟綿綿的，觸感不錯，心裏覺得有趣，又上下顛了兩下。

“啊......啊......”

身下的人慘叫兩聲：“你不要動了，我快被你壓死了！”

活該，誰讓你說我重了！

小小地報複了一下，戚蘊道也沒有再調戲他，抬腳就往邊上走，看著阻隔住的柵欄，魂體嘗試從牆麵穿過，可來回幾次，她還是被阻隔在了裏麵。

旁邊的人見她如此愚蠢的舉動，忍不住勸說：“姑娘，陰間不比陽間，你在陽間可以來回穿梭，那是因為凡人看不到你，正如活著的人進不來陰間一樣，這裏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活生生的牢房。”

旁邊的人也連聲附和：“是啊，想開點，隻要關夠了，再交夠了保釋金，就可以出去了。”

另一個新鬼也插嘴說道：“這個集市的規章教條也太嚴格，我不就是在壽衣店門口吐了口口水嗎？就要關我兩天，太過分了！”

吐口水關兩天？

戚蘊道心裏咯噔一下，那她打砸了一個店鋪，需要關多長時間？

眾人觀她的神色知道她犯了大事，加之她的脾氣不太好，也不敢與她多說，又把目光轉到方才被她當做肉墊的男子。

“公子，看你儀表堂堂，像是遵紀守法的鬼魂，為何也被關到了此處？”

那男子一搖折扇，頗為感歎地說了句：“鬼差有眼無珠，失職失守，我就等著他們來向我賠禮道歉。”

嗬，好大的口氣！

就連戚蘊道也忍不住看他，這麼狂妄，嘖，如果自己還活著，說不定會對他刮目相看，然後收回麾下，或者......收入府中。

畢竟長得也不錯，雖然長相還差那小白臉一截，但是放在人堆裏也是百裏挑一的長相。

那男鬼見戚蘊道看她，也回敬不失禮貌的微笑：“怎麼？姑娘是要向我道歉嗎？”

開什麼玩笑？

戚蘊道側臉冷笑一聲，也沒計較他言語上的大不敬，順著他上句話問道：“聽公子狂妄的口氣，來頭不小啊？”

那男鬼麵色飛快地變了變，才瀟灑地收起折扇：“我還以為姑娘要給我道歉呢，你暈倒後可一直壓著我呢，這要是放在人世間，姑娘你的清譽可就毀了。”

可笑！她戚蘊道會在乎清譽，她貪戀男色，豢養麵首的事情早已經是整個禹州大陸人盡皆知的秘密，活著她都不怕別人議論，死了更不會怕。

她勾唇一笑，有心戲弄一下這個鬼：“那既是這樣，那我的清譽可是毀在公子手裏的，你可要對我負責哦。”她學著風塵賣笑的女子做出嬌柔的模樣，對著他眨巴了下眼睛。

那男鬼仿佛看傻了，嘴角抽了抽，眼皮子也跟著縮緊了些，半晌，才指著她的鼻子慍怒道：“你是個女人......你怎麼會......說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話！”

旁邊的人也挺傻了，但看到二人都不好惹，也不敢多說什麼，全當看不見。

戚蘊道哼笑一聲：“怎麼？難道剛才和我貼著身體的人不是你嗎？占了便宜，真是個負心漢！”

“我......”

“我什麼我？你狡辯也沒有用，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男鬼倒抽一口氣，俊臉一陣窘迫，斟酌了老半天，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喟歎一口氣：“也罷，既然是這樣......我娶你便是！”

什麼？

戚蘊道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向那男鬼走進一步：“你方才說什麼？”

“你不是讓我娶你嗎？”那男鬼抬眼看她，她的那張臉逼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厚重的羽睫和微翹的鼻尖。

那男鬼有些羞赧，直接垂下頭，完全沒有方才趾高氣揚的神態。

小樣，臉皮這麼薄，還當真了？

戚蘊道痞氣地笑了笑：“你想娶啊，我還不想嫁呢！”

那男鬼一聽，猛地抬頭看她，慵懶的目光裏也凝上寒霜：“你耍我？”

“耍你又如何？”戚蘊道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也不搭理他。

“這世間還沒人敢惹我納蘭賦，你好，好得很！”

哼！戚蘊道心裏冷哼，惹就惹了，我還怕你不成，大家都是鬼，沒有高低之分。

可他的名諱剛報出來，旁邊坐著的幾個鬼就開始竊竊私語。

“納蘭賦，這不就是陰間的鬼王嗎？”

“沒錯，聽說他轉靠吸食一些惡鬼來增強修為的，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姑娘惹了納蘭賦，恐怕以後在陰間的日子不好過了。”

“聽說納蘭賦生前是一名領兵大將，好像是前前朝的事，快上千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