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戚蘊道簡直對她無話可說，轉眼看向李長晉，那廝也在用一種難以解讀的目光看霓裳，眼神中有疑惑，更多的是失望......

戚蘊道不屑冷哼，也不知道他失望個什麼，方才瞧霓裳的眼睛都快發直了。

霓裳大著膽子往李長晉身邊走了些，還未走近就被他一把扯住長袖，用力一托，霓裳就像隻風箏一般被急速收回，眾人驚詫刹間，霓裳整個人就倒在了他的懷中。

俊男美女相擁的畫麵甚是養眼。

戚蘊道也瞧得瞠目，指著那小白臉：“果然，你這個小白臉這麼快就露出真麵目了！”

慶幸的是霓裳帶著麵紗，並沒有以真麵目示人，他應該沒有認出來！

李長晉甚至勾起霓裳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聲音低沉，像是帶著把鉤子：“真是個美人......”

話畢，他猛地將懷裏的霓裳抱起來，大步走向一個無人的偏房。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霓裳驚得呆怔住了，任由李長晉抱著自己，就覺得後腦勺一片發麻，有種被野獸盯住的恐懼感。

戚蘊道緊隨其後，奈何她是一隻鬼，飄的速度遠沒有他們走的那樣快。

霓裳反應過來後，才扭頭看向戚蘊道，用眼神求助：“我該怎麼辦？”

“拿出刀子，紮他的心窩！”戚蘊道恨聲道。

霓裳再次傻眼，在她眼神強烈的暗示下，顫顫巍巍地從袖口掏出那把匕首，可還沒來得及拔下劍鞘，就覺得肘部的曲池穴一痛，手中的匕首也滑落下去。

戚蘊道：......

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長晉腳步一頓，垂眼看了那匕首一眼，才再次把目光放在霓裳臉上，眸光驟然變冷，加快腳步，將偏方的一扇大門用力踹開，一揮袖，兩扇大門又自動闔上。

由此可見，他內功異常深厚。

霓裳忍不住吞咽了下，更不敢輕舉妄動，被他粗魯地摔倒在床上，痛苦地嚶嚀了一聲，才顫聲問道：“你......你......你想幹什麼？”

“自然是做些有意思的事？”李長晉邪魅一笑，彎腰欺身上前。

霓裳被他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緊張得更說不出完整的話，我我你你了老半天，最後被人扯下臉上的麵紗，徹底無語凝噎了。

認出來了！

她想，那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戚蘊道的魂魄費力地往那扇門飄去，被當頭太陽一曬，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感覺空氣中到彌漫著她燒灼的煙灰味。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飄到那扇門前，還未穿過那道牆，就聽那廝逼問霓裳的聲音。

“說，戚蘊道的魂魄現在何處？”

“你和她有什麼交易？”

“她現在最想幹的事情是什麼？”

我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殺了你！戚蘊道在心裏回他，憤怒得連身上的陰氣也增加了些。

霓裳倒是挺講義氣，沒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也改變不了她蠢的事實。戚蘊道心想，我都是一個死人了，你還替我兜著幹啥？再怎麼著我也不會被他殺第二次，能為自己解圍，順帶讓他放下戒備，出賣我又怎麼了？

真是愚不可及！

戚蘊道氣憤之下，便決定親自動手，強大的魂體輕易穿過牆壁，義憤填膺地撞入霓裳的身體內。

這一撞，還真成了！

她心裏喜不自勝，嘴角也勾起來，一個翻身從床上一側跳出來，完全沒有了霓裳畏畏縮縮的樣子。

李長晉的瞳孔一縮，怔楞看她片刻，才低聲道：“戚蘊道......”

小白臉，眼神還挺毒！

戚蘊道輕哼一聲，並未說話，將礙事的兩條水袖一扯甩到他眼前，眸光隨即一涼，飛快地瞥到他腰間懸著的青鋒劍，趁著他走神之際，一點腳尖飛快地向他撲去，將原本屬於自己的青鋒劍搶回來。

李長晉失神片刻，等回過神，那本帶著寒光的劍刃已經朝他刺過來。

戚蘊道帶著殺氣，招式極快，如果自己未死，整個禹州大陸絕對沒人會躲過自己這麼一劍，可......

霓裳這具破身體不比自己強壯有力，速度更是跟不上，就見，那挾著殺氣的劍刃未抵達小白臉的脖頸，就被他輕鬆躲開。

劍刃刺了個空後，劍氣大減，完全沒有了威懾人的力量。氣急敗壞之下，她就要去刺第二劍，可李長晉早有防備，隨手扯下床邊的白色幔帳，兜頭就對她罩過去。

霓裳揮劍劈過去，可眨眼之間，她早已失了先機，就見李長晉在手心飛快凝結內力，等足夠強大，才一掌向她推過來。

戚蘊道用青鋒劍費力擋了一下，可看似強大的內力在碰到青鋒劍的時候隻是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叮聲，並沒有強大到將她掀翻在地。

他這是什麼意思？放水來羞辱我是吧？

霓裳還在一旁哇哇地大叫：“你不要衝動啊，一定不要讓我的身體再受傷了！”

戚蘊道殺紅了眼，才不管她，反正少條胳膊少條腿也不會死！

李長晉神色深沉，目不斜視地盯著她，應付她的招數大多是防禦為主，終於，在某一瞬間，他細長的指尖猛地夾住青鋒劍的劍刃，輕而易舉，可是戚蘊道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這就是二人之間的差別，雲泥之別，如今看來一百個霓裳也傷不了他分毫，戚蘊道心裏一陣頹然。

可就在這時，李長晉突然開了口，聲音急迫：“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戚蘊道？”

戚蘊道狠厲發笑：“沒錯，我就是被你害死的戚蘊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今日借屍還魂特意來取你狗命！”

聞言，李長晉剛還雀躍的神情立刻黯然下去，深邃的眼眸半斂，濃墨般的劍眉也微微蹙了蹙，好半晌，才如夢囈般地說了句：“你當真如此恨我？”

“我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那既是這樣......”他頓了頓，蹙緊的眉頭倏地放平，抬眼看她，低聲說道：“我成全你。”

什麼？戚蘊道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就覺得手裏的青鋒劍一鬆，使用權再次回到她手中。

她微微怔神，抬眼看他，有一瞬間覺得，此刻的小白臉跟之前殺自己的小白臉不是一個人。恍惚過後，覺得機不可失，一揮劍剛要再刺下去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魂體被一團有力的氣體撞出霓裳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