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蘊道目光在幾人身上大量了一群,立刻找好了目標,被她看上的那個女子身子雖然纖弱,但以她多年習武經驗,這個女子必定有功夫在身,這樣總好過附身在一個嬌弱不能自理的寵妃身上。
她跟在那女子身邊,又往她臉上打量了一眼,嗯,長得也不錯!
就是這表情怎麼跟做賊似的,眼睛四處亂瞄。
太緊張嗎?不應該啊,舞姬都是訓練過的......管她如何,反正今天這具軀殼她用定了!
她沒有一刻猶豫,就在那女子緊張走神之際,立刻撞入她的身體裏,腳步猛地一頓,那具身體的溫熱立刻襲來,也可能是因為常年的飄蕩,讓她一進入這個身體頓時覺得頭重腳輕,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門檻上。
身後有一個舞女扶了她一下,她才勉強站穩,就聽身後女子輕聲道:“你一會可千萬別出差錯,要不然我們舞坊司的人全都跑不了。”
戚蘊道從那女子手中掙脫手臂,輕哼一聲,關我何事。左右今天我一定要報仇的!
她想著,立刻氣沉丹田,果然感受到了習武人的真氣,雖然算不得渾厚,但是殺人足夠了!
她跟在幾個舞女身後,壓根就不知道該站那裏,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大殿中台上坐著的小白臉,心中氣惱,坐得這樣遠,根本殺不了小白臉。
悅耳的編鐘響起,幾個舞女立刻擺好了舞姿,戚蘊道有樣學樣,也跟著一擺,但在她身上卻一點看不出柔美,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慶幸也沒多少人看他,大殿之上,酒過三巡,每個人都是一副微醺的樣子,各自和周邊的同僚寒暄,可就在這群迷亂的目光中,卻偏偏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就是坐在貴賓席上的北疆皇帝。
戚蘊道在看他的時候,正巧他也在看自己,就在那一瞥而過的目光中,她清楚從他眼中看到探究和狐疑之色,要不是她現在是另一個人的樣子,她差點以為他要認出自己了。
他既已起疑心,報仇的事更是刻不容緩,當即眸光一涼,一甩水袖,卷住一名武將的刀柄,泛著銀光的兵器就到了自己手中,幾乎沒有瞬間的猶豫,腳尖一點,揮刀向前,整個人就以離弦之箭的速度飛向小白臉。
“受死吧!”
恨意逼紅了她的眼眶,讓她失去了稍許的神智,甚至都沒發現那小白臉嘴角似笑非笑的挑釁,就單憑借著一腔憤怒就要上去了解他。
但她顯然高估了這具身體的武力值,眼看那鋒利的刀刃自他眉間劃過,他竟巋然不動,一手拿著酒盞,另一隻手輕輕一揮就夾住了冰冷的刀刃。
竟......不費吹灰之力!
大殿之上的人反應過來後,立刻驚呼起來,紛紛大吼,“保護北疆皇上。”
戚蘊道驚了,可更多的是憤怒,尤其是看到他玩味的表情後,更認定他是在嘲笑自己。
裝什麼氣定神閑、宗師風範!
她怒不可遏,想從他指尖抽出刀刃,可拽了兩下也沒拽動,就聽‘當啷’一聲,那把鋒利的刀刃就在他指尖滑落。
嗬,還真是刮目相看啊!這個小白臉在自己身邊隱藏得夠深的。
她撇去斷掉的刀柄,水袖為利器,用力一甩將他玄色廣袖纏繞,可還沒等她將他甩出去,五尺長的水袖在他的手腕上應聲斷裂,且斷成好幾段。
好小子!內力快能媲美全盛時期的自己了!
她怔愣了一下,還沒等她做出下一步反應,對麵的人忽地動了,他在手心迅速凝結真氣,等足夠強大,掌心迅速推出去,下一瞬,她就被那道強大的真氣給震飛了,
戚蘊道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飛出了很遠,最後在大殿中央自由落體,整個人別提多狼狽了。
這具身體......還真是不行啊!
她費力地咽下一口血,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猩紅的目光直射向居高臨下看自己的人。
你這個混賬王八羔子!
正咒罵之際,就覺得身體突然一輕,這麼快就離魂了嗎?不甘之際,又覺得解脫了,也好,不用自己去麵對那個小白臉了。
她魂體飄出去之後,體內錐心的痛立刻消失。
也就在此時,殿外的護衛聽到聲響後立刻趕過來,把意圖行刺的那舞女團團圍住。
就見,那女子清醒過來後,立刻痛呼一聲,‘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嘖,真不能忍!
正殿之中,最有權力的人發了話,“細作妄想行刺北疆國主,拖出去淩遲處死。”
嘖嘖,太殘忍了!
對不住了姑娘,等你死後,大不了我多分你些紙錢,讓你在陰間衣食無憂。
不過這個二皇子......阿呸,不是,是皇上怎麼變得這麼殺伐決斷了,按理不應該審問一下嗎?
之前還覺得他是所有皇子脾氣秉性最和藹的那位,想不到......也是個笑麵虎!
那名舞姬全然懵了,本來就莫名其妙受了內傷,一聽皇上這麼說,這個人徹底傻在了當場,任由那幾個侍衛將她架起來。可更傻眼的還在後麵,就聽那女子突然失心瘋地叫起來。
“啊,有鬼!”
鬼?不就是我嗎?
戚蘊道本來還在惋惜沒殺掉小白臉,一聽她的話,立刻雀躍地飄到她麵前,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卻不成想......
那女子立刻嚇得倒抽一口氣,白眼一翻就暈死過去了。
身體挺皮實的,怎麼就經不住嚇呢!戚蘊道表示很不滿,想著再一次在她身上還魂,畢竟這世上能見到自己的隻她一個,又連續在她身上撞了兩下,都沒能成功還魂。
這個賣藥的奸商,吃了那麼多藥丸,就維持這麼點時間。正想著,就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隻見那本已暈死過去的舞女眼皮一跳,深吸了一口氣後,又猛地睜大了眼睛......
可說出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一驚。
“痛死小爺了......”就聽那舞女嘶了一口冷氣,掙紮從地上坐起來,行為舉止相當粗魯,又哇哇地吐了兩口血。
不過片刻工夫,一個舞姬竟換了三幅麵孔,眾人瞧得一頭霧水。
別人不知為何,戚蘊道可清楚得很,她剛才瞧的真切,那一閃而過的正是一個鬼魂,還是一個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