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白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常雪見眼尖,覺得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笑什麼?”
“替你高興。”李景白說的很認真:“總算不是以前任人欺負的模樣了。自從你醒來之後,我總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好事。”
常雪見害怕他看出什麼來,訕訕笑了幾聲,打哈哈說道:“以前傻總被別人拿著當槍使,現在聰明了。”
兩人正說著話,常雪見遠遠瞧見李秀才也挎著個籃子朝這裏走來。
“怪不得不回家吃飯,原來是有人送了。”李秀才將手裏的籃子放在地上,看著常雪見陰陽怪氣的說道:“真是難為你想的周全,為了得到我哥,什麼手段都使了。”
李景白不悅的皺了皺眉:“江流。”
李秀才哼了一聲,指著自己帶來的籃子:‘還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李景白掀開藍布看了一眼,沒忍住笑了起來。
原來籃子裏也是雞蛋饅頭,和常雪見送的飯菜一樣。
“放這吧,下午我要進趟山,正好當幹糧。”
“還進山?”李秀才皺了皺眉:“地裏的活已經夠多了,還進山幹什麼?”不等李景白回答,他眼神已經移到了常雪見身上,懷疑的說道:“不會是你躥騰的吧?”
常雪見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雖然不是她躥騰的,但李景白進山打獵的原因總歸和自己脫不了幹係,她也不好撇清關係。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李秀才看她默認了,頓時不幹起來:“常雪見,自從認識你
之後,你數數給我們帶來了多少的麻煩事吧。咱們非親非故的,幫你幫的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貪心不足,得寸進尺!”
常雪見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又不好反駁,隻好不停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景白,要不然你就別進山了。”
她也不好意思拿李景白打獵賺的錢。
“江流。”李景白語重心長的說道:“雪見她孤兒寡母的,又備受親戚責難,咱們能幫則幫,你是讀書人,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李秀才翻了個白眼:“是是是,咱們得幫,幫的天經地義,幫的心安理得。”語罷,又忍不住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她哪了。”
論身材,肥得像頭豬,論長相,晚上出去都能嚇死夜叉。
自己哥哥的這種眼光讓他無話可說。
見李秀才要走,常雪見喊住他,試探的說道:“秀才,你能不能把小軒一塊帶回去?”
李秀才眉頭一皺:“我把他帶回去,你們孤男寡女的要幹什麼?”
常雪見無語的抿了抿唇:“景白進山打獵,我跟著去幫幫忙。”
不等李秀才說什麼,李景白就連忙說道:“不用,進山打獵是個危險活,你在家裏等著就行。”
李秀才原本不想給她看孩子,結果聽了自家哥哥這番話之後,立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不就看個孩子麼,那麼多忙都幫了,也不差這一個。”說著頭也不回的去了地裏,將捉蟲子玩的小軒帶回去了。
他可不想自家哥哥在山裏流血流汗,她一個寡婦坐在家裏吃香的喝辣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李景白無奈的說道:“進山打獵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常雪見一邊手機麻利的手裏碗筷,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我知道。但說不準我能幫上忙呢。”
她雖然沒有什麼打獵的經驗,但好歹經常看電視,也有一些理論上的知識。
李景白拗不過她,隻好帶著她一起進了山。
這個時節,山上的雜草依舊茂盛,常雪見跟在李景白後頭不停地拍著蚊子。
李景白帶著她走到自己之前設的陷阱前,夾子上夾著兩隻灰撲撲的野兔子,後腿都是血,看來傷的不輕。
“這個時節兔子最多,雖然賣不了幾個錢,但聊勝於無。自己留著吃也是可以的。”李景白將兩隻兔子綁了放進框裏,示意常雪見離遠一些,免得被陷阱傷著。
常雪見看著還在筐子裏撲騰的兩隻兔子,雖然不瘦,但也算不上多肥,要真是指望著賣兔子,那可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攢夠錢了。
“要捉不如就捉大的。”常雪見建議道:“這山上的獵物什麼最值錢呢?”
“野豬。”李景白在前麵替她清掃雜草,免得她被紮到:“隻是野豬太大了,力氣也不小,並不好捉。”
常雪見回憶起自己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便說道:“不如我們挖個深坑,裏麵放上夾子,引誘野豬過來,這樣它掉進坑裏之後,就逃不掉了,比赤手空拳的也安全。”
李景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選了一處認為野豬會經過的地方挖了個半人高的坑,上麵鋪了一層雜草作為掩飾,又放了一些野豬愛吃的東西,做好之後,便隻躲在一旁等待就好了。
常雪見與李景白擠在一棵樹後頭,兩人挨得很近,一開始還未覺得有什麼,時間一久,常雪見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秋收正是最熱的時候,兩人穿的也薄,常雪見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氣,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別扭的動了動身子,想要借機離他遠一點,誰知才動了一下, 就聽李景白低聲說道:“別動。”
接著就聽林子深處傳來‘哼哧哼哧’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沉悶的腳步聲。
是野豬來了。
常雪見第一次捕獵,不由緊張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