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讓楚瑾讓到一旁,自己將那瓦罐周邊的土小心鬆開,漸漸露出瓦罐的真容,倒也不像是什麼古董之類的稀罕物件。
楚瑾想著,如果這個破瓦罐子真是古董的話,那起碼也得是個什麼古跡才對,可楚家在此地居住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傳聞。
瓦罐被楚天河完完整整地從土裏挖出來,楚瑾蹲下來解開封口的布條,往裏一看。
太陽在天上,而裏頭的東西被映得金光閃閃。
楚瑾神色淡定地將瓦罐重新封上,對著愣住的楚天河說道:“爹爹,我們先回家吧。”
屋中,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卻沒有一個人說話,而中間的桌上赫然擺著一堆金子。
這就是那瓦罐中所裝之物——一筆數目不菲的金子。
楚天河兩口子什麼時候見識過這種場麵,隻看了幾眼便有些坐立難安了。半晌,楚天河呐呐道:“我是不是看錯了,這樣的好運怎麼會落到我楚天河頭上?”
他轉頭有些怔怔的盯著女兒:“阿瑾,你真是咱家的福星......”
楚瑾卻是麵色不改,她倒沒有喜不自勝,不過這樣一大筆錢財,對於這樣一個貧窮的家庭來說,意義並非尋常。
楚瑾笑了笑:“爹娘,你們一輩子都是老老實實做人,這是老天爺對你們的回報吧。還是快快先將這金子收起來,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明日還得上集呢。”
楚瑾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那罐金子裝好,孫氏也起身去廚房繼續忙活晚飯了。
楚瑾接著去挖蘿卜,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菜香,地裏的活也幹得差不多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不亮,楚瑾就跟著楚天河去了集市上。
鎮上離村子不遠,兩個人小半個小時的腳程便到了。
天色尚早,原本父女倆已經起得夠早了,卻還是被來得更早的人占了那些好的地段。看來看去,也隻剩下了一兩個位置比較偏的地方。
楚天河剛準備放下擔子,卻見不遠處匆匆忙忙跑來了個人。
那人停在一處攤位,對著擺攤的大娘急匆匆地說了些什麼,那大娘便開始一臉急色地收拾東西。
楚瑾立刻上前:“大娘,這攤位您還要用嗎?”
她見這大娘一臉急惶,想必有要緊之事,而這位大娘的攤位占據這整條街的中心位置,楚瑾自然有意。
那大娘急匆匆的,見他父女二人如此就知道是在尋攤位,立刻道:“我有些急事,這攤位你們拿去吧。”
楚瑾立刻攔住她說道:“要不這樣吧,您把菜交給我,我來替您賣,您估一下價吧。”
大娘愣了一下,她家中有了急事,她原想著這些菜也是糟蹋了,沒想到有人願意幫她賣出去。
大娘想了一會兒,比了一個價格,楚瑾便把錢給她了。
大娘連連道謝著走了。
楚天河翻看了一下大娘留下的菜,裏麵有很多冬筍,說:“這些天生意難做,這些冬筍也不知道好不好賣。算了,人家將攤位留給我們也是好心,咱們得報恩。”
楚瑾忙著將菜攤開,聞言笑了笑:“阿爹心腸這麼好,必定有好報。”
楚瑾的確不是盲目報恩。
冬筍的味道十分鮮美,又有藥用價值,好好經營,不僅不虧,還會有賺的。
沒過多久,街上便開始有人來來往往。
這次的攤位極有優勢,而且楚瑾家的菜品種又多,顏色又好,很快便有人上來問價。
楚瑾說道:“冬筍新鮮得很,昨天剛挖出來,嫩的很。”
見那人隨便翻了翻冬筍,楚瑾又笑著說道:“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有些食欲不振?”
那買菜的人一下子就笑了:“怎麼了?小姑娘,你不僅賣菜,還會看病啊?”
楚瑾隻是笑著說道:“冬筍開胃,有潤腸通便的效果,很是管用,您要不買些回去嘗嘗。”
她又指著自家的白蘿卜說道:“白蘿卜是消食的,這些隻是尋常的菜,不比藥物,可買回去能端上桌也吃不了虧,而且也可以食療,您何不買回去試試?”
楚瑾這模樣雖小,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占理,仿佛開堂問診的大夫,那人第一次見嘴皮子這麼厲害的小姑娘,忍不住驚歎:“小姑娘可真是長了張好生厲害的嘴!也罷!不過也就是些尋常蔬菜,吃下肚子也沒什麼壞處,來來來,都給我稱點兒!”
楚天河高興地稱起重來,方才楚瑾與客人說道之間,周圍圍了不少人,這會兒聽了也不免心動,紛紛圍起來問價。
楚瑾的攤位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最後,他們帶來的菜連同冬筍都賣了個一幹二淨,多賺了好些銀子,楚天河眉開眼笑,一邊收攤一邊樂道:“今天生意好啊!阿瑾,待會兒阿爹帶你去買萬福鋪的冬棗糕。”
楚瑾從前最愛吃冬棗糕,可楚家窮困潦倒,怎麼有那個閑錢去買,攏共也沒吃過幾次。楚瑾笑著點頭,忽又聽到前方傳來了一個男人嗬斥的聲音。
“站住!”
楚瑾抬眼便看見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抓著個錢袋子,正拚命地跑過來,他身後緊緊追著一名男子,眼看就要被抓住。
集市被各家攤位圍住,那賊人瞅見楚瑾家收攤露出的缺口,抬腳便朝這邊飛撲了過來。
事發突然,楚瑾飛速避讓,可這一退,她便退到了那賊人所站的位置,而那位追趕之人正好出手,一股大力正好拍在她的肩上。
楚瑾忍不住痛呼一聲,孫景行立刻鬆手,一腳飛踢正中那賊人後背,然後飛速將其反剪雙手按到地上。
“光天化日,你也敢當街行凶!”
幾個氣喘如牛的衙役隨後也趕到,對孫景行點點頭,沒說什麼,隻將賊人帶回去衙門。
孫景行這才回身想要查看剛才自己誤傷之人的傷勢。
“抱歉,一時情急誤傷了姑娘,姑娘可有大礙?”
孫景行說完便覺得自己嘴拙,他方才出手重,對方隻是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無事?
他愧疚道:“在下帶姑娘去醫館瞧瞧傷勢吧。”
楚瑾活動肩頭。知道自己並未關節錯位,隻是痛得厲害,有些淤青,她搖了搖頭:“我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