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一咧嘴,沒好氣地繼續說:“許大茂呀!你說你收了就收了嘛。悶聲發大財,也沒人管你......”
“但是,你在這兒大言不慚的拿出來騙小姑娘,那就不行!我可不是你爹,不慣著你。”
讓何雨柱劈裏啪啦地一通數落,把家底都給抖出來,許大茂更瞪著雙眼,臉上也青一陣紅一陣的。
“傻柱......”
許大茂再次叫喊起來,卻被何雨柱又舉起的手掌,唬得縮了縮脖子,一時不敢支聲。
作為一個放映員,下鄉給人家放電影,吃點拿點,那是這行的慣例,大家心裏明白,也不會揭破。
可這事要是放在明麵上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如果讓有心人捅到上麵去,那便是嚴重貪腐問題。
想明白這些,許大茂聲音頓時有點發虛了:“柱子、柱子!你別瞎說,那是我買的......”
“放屁!放你奶奶的屁。這話說的你自己都不信,你一個月才三十幾塊工錢。天天買這買那,還有閑錢帶人小姑娘下館子?”
何雨柱一拍桌麵,假裝環顧四周,其實是在留意著婁曉娥的反應。
見這姑娘皺起眉頭,審視著許大茂,他明白這裏頭有戲了。
他更加斬釘截鐵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就見你還拿鄉下來的豬肉,偷摸跟人換肉票。信不信,我立馬把人給你叫過來......”
何雨柱還沒將“當麵對質”,這四個字說出口,便見許大茂臉是刷一下蒼白了許多。
這孫子更用手指了指他,卻是邊叫囂著,邊往後退。
“何雨柱!我、我告訴你,別太過分。我也可以去檢舉你,整天跑到這小酒館來賺外快!”
“誰事大事小啊?這個......”
婁曉娥哪還能聽不出何雨柱所說屬實,她咬牙切齒站起來,道:“好啊!許大茂,你居然敢騙我?滾、你給我滾......”
她感覺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剛認識就這樣花言巧語,相處久了,豈不是連人都給你騙去了。
“不是,小姑奶奶,你聽我解釋。”
許大茂嚇得屁滾尿流,又想再辯解些什麼,卻看到何雨柱再次揚起了右手。
他哪還敢說什麼,著急忙慌往後退,差點就被大門門檻絆倒了。
瞧許大茂這窘樣兒,大堂上正吃喝著的其他主顧,登時爆出哄堂大笑。
婁曉娥也氣惱地翻翻白眼,不願意再看見這人了,嘴裏還恨恨嘀咕了聲。
“爸爸和王廠長怎麼安排這種人帶我?”
站得這麼近,何雨柱自然是能聽清婁曉娥的話了。
他發揮出前身憨直的本質,隨之樂嗬嗬道:“這就對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呐你......”
“等等!孫子誒,把錢留下點。”
何雨柱立馬又喊住了人。
聽這話,許大茂更不禁一怔,顫聲說:“我、我這不還沒吃上嘛?”
“誰、誰和你說這是飯錢了?這是給人小姑娘的精神損失費!”何雨柱認真的說。
可在場的人,包括婁曉娥學識最高的,也一時沒能明白,何雨柱說的這“精神損失費”是幾個意思。
跟著大家愣了愣,許大茂趕緊開溜。
他不想挨揍,更不想賠錢。
沒想到撥開簾子,才出了門,許大茂就又好像磕碰著什麼東西一般,突然發出連聲慘叫。
“哎呦!哎呀喂,疼死我了......”
“該!這人就是個慫包。”
“才說他幾句,還沒動真格呢。就已經嚇破膽兒了!”
“我倒覺得他是特別害怕柱子,所以才成這樣的。”
其他食客也紛紛議論起來。
“對對對!各位老少爺們說得都對。這許大茂見著我呀!就跟耗子見到貓似的......”
何雨柱咧嘴笑笑附和著,轉頭就發現婁曉娥正拿好看的大眼睛端詳自己。
他當下更樂了:“嘿!瞅什麼呢?我在幫你打抱不平呢。也沒見你把人攔著!”
“我才不稀罕那一塊、兩塊錢。”婁曉娥傲嬌地撇撇嘴,“不過,你說的什麼精神損失之類的,我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說著,她漸漸低下腦袋,下意識地往後退。
她被何雨柱直勾勾盯著,感覺有些不自在:“還說我一直瞅著你!你又在看什麼呀?臭流氓。”
見眼前這男生隻一個勁笑著猛瞧自己,也沒回話,婁曉娥就更生氣了。
她揚著尖下巴,翻翻小白眼,舉起兩隻小手攥成拳,活像發怒的小老虎一般。
何雨柱是越看越想笑,最後隻能無奈地搖搖頭:“什麼流氓不流氓的?我叫何雨柱。你這小姑娘,話也忒難聽了點......”
“我說,看你也不是什麼無知的小女人,怎麼這樣不識好賴人呢?我可是在幫你啊!連句謝謝也不說,隻會衝我呲牙咧嘴。”
婁曉娥哪裏肯相信,就何雨柱看自己那眼神,她感覺是剛嚇跑了狼,又給老虎盯上了。
“哼!”
婁曉娥輕哼一聲,重新坐回凳子上,還扭過身去,甩給何雨柱一個背影。
“嘿!你別不領情啊。你小心點兒!千萬別再上許大茂的當了。你要是真到我們廠參加工作,盡可以去打聽打聽......”
“這孫子他娘的就不是人,是個王八蛋。他在廠子裏勾搭過好幾個姑娘,始亂終棄,特別的花心。好些時候都讓那些個阿姨大媽的,給看瓜呢!”
何雨柱說著,頓了頓,回頭瞥了一眼徐慧真,沒反應。
其他食客也個個作洗耳恭聽狀,他就幹脆接著講起來。
“那孫子是不是跟你說過,當個放映員有多麼不容易。尤其是放映默片時,需要由放映員按稿件進行配音和旁白解說......”
何雨柱說話時,還特意把頭湊近婁曉娥麵前一點:“這孫子肯定還說,配音是要深刻理解影片的內涵,才能恰如其分的用語言去表達影片的中心思想!”
“對不對?還有語速語氣,烘托氛圍什麼的。”
他眼珠兒溜溜一轉,就笑道,“瞅你這表情,我就知道給我說中了!他想說什麼,能說出什麼來,我早就摸透了。”
婁曉娥點了點頭,抬起臉來詫異看著何雨柱。
麵前這大男孩一點也沒說錯,剛才那些話,許大茂確實在昨天就跟她說過了的。
何雨柱也沒再往下說,而是打量了婁曉娥一番,語重心長的說:“話說到這裏,我想你也應該心裏有數了吧。得嘞!再見了您!”
他雙手插兜,不等婁曉娥回應,扭身向徐慧真眨眨眼,便往後廚裏頭鑽。
這個時候,是不宜和婁曉娥太過緊密接觸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可何雨柱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這些話,已經讓婁曉娥產生了別樣心思。
“這個何雨柱,說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要不,明天上班打聽打聽。如果許大茂真是這麼個人品敗壞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留在軋鋼廠了......”
對於婁家來說,自從公私合營之後,把權力上交官方,他們想隨便開除員工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某個員工作風有問題,他們想攆走人,還是誰都無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