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府。
便聽堂屋一聲瓷器碎響。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滿眼怨毒:“沒用的東西!什麼事情都辦不好,養著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返回沈府的管事立刻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道:“夫人,小人也沒想到那婦人竟敢與他人通奸,被那大夫一嚇,直接給跑了......”
這就是理由嗎?
大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上次失誤也便罷了,那些地痞還讓沐玉枝見了點血,但這次連沐玉枝一根頭發都沒碰到!
她真是恨毒了沐玉枝。
當初沈宏遠對沐玉枝的好,讓她嫉妒的發瘋。
她堅信若不是娘家能幫襯上沈宏遠,那老爺定會為了沐玉枝,廢了她這當家主母。
更可恨的是沐玉枝竟然先她一步,生了沈初九出來。
庶女比嫡女還要年長,這種事情在皇都鮮少見到,害的她在一眾命婦麵前抬不起頭。
好不容易時來運轉,那蠢丫頭居然逼迫老爺休了沐玉枝,這不就是給她一雪前恥的機會?
“夫人,小人識得些人,個個都是好手。要不我們把沐氏............”
見大夫人怒意難消,管事心生歹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大夫人抬手,剛要說好,卻又想了想:“不,不能死,死對她太便宜!我要她......”
說著,沈夫人恨恨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讓管家莫名一抖。
恨一個人,最好的報複是什麼?
不是殺了她,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那個壞事兒的女人呢?”大夫人又問了一句。
“那女人出了醫館後,便被旁人攔了下來,扭送去了衙門,不過好在衙門裏有我們的人,想必那女人現在......應該早死了。”
“很好!”大夫人冷聲道。
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既然這個局已經廢了,那局裏的人,便也沒必要留下。
——
祁王府。
“主子。”
“嗯。”容淵止放下手中的書,睨了燦陽一眼。
燦陽連忙回稟:“有位婦人稱自己丈夫喝了醫館的藥,暴斃當場,王妃解決了這件事情,但卻放任那婦人離開。屬下自作主張,命人劫了那婦人,送去了衙門。
誰曾想,咱們在衙門中的暗子來了消息,有人出高價要那婦人的命。屬下已經將那婦人放在了安全的地方。靜待主子吩咐。”
容淵止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有人想對付沈初九?
沈府?
容淵止的心中猜測出了個大概。
“去盯緊沈府。”
沈初九有什麼好對付的?
隻怕幕後的人對付沈初九是假,想借沈初九對付他才是真!
“是。”燦陽一拱手,立刻退出書房。
接下來幾天,沈初九的醫館生意火爆。
眾街坊鄰居知道這醫館的大夫竟然會懸絲診脈這手,當即紛紛慕名而來。
沈初九每隔三天便坐一次診,這些人也還真等得起。
這天,在為一個病人診治結束後,便聽那病人溜須拍馬了起來。
“大夫,我自從吃了你的藥,身體比以前好多了!您可真是當世華佗啊。”
“謬讚了。”沈初九隻淡淡的應了一聲,準備叫下一位。
卻見那病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前兩天在您醫館鬧事的那婦人,您記得嗎?她啊,被衙門的人抓起來,說是與他人暗通款曲。不僅如此,還殺了自己的丈夫,想賴在您身上,真是壞透了。”
沈初九聽了,心裏卻咯噔一下。
這麼快?
沈初九立刻察覺出不對勁。
皇都衙門的人,做事分三六九等。
若是達官顯貴出事,那辦事效率可是極高。
但若是平頭百姓,那無論什麼事情,基本都會草草了事。
他們這次的效率怎麼這麼高?
......而且她也沒報官啊。
一瞬間,沈初九想到了容淵止,那個一直盯著她的男人。
完了,他知道自己開醫館了!那......那他會不會也知道自己行醫的事?
想到這裏,沈初九再沒了行醫的心情。
匆匆收拾了東西,叮囑了沐玉枝兩句,便回了祁王府。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推開書房的門。
“殿下,初九來為您施針。”沈初九盈盈一拜,便直接上前跪坐下。
容淵止沒有說話,沈初九偷偷瞟了一眼,這男人,怎得比以往都要冷冽些?
他隻怕真知道了!
施針時,沈初九腦子裏不住的在想這件事情。
見這狗男人麵色發白,略微暗淡,立刻找到了應對方法。
容淵止隻字不提,自己若直接開口解釋,這便成了不打自招,怕直接會橫屍當場。
不如替他解決些別的麻煩,好顯得自己有用些,他即便再怎麼想動手,隻怕也得仔細斟酌。
沈初九旋即道:“殿下,請脫去上衣。”
脫?
容淵止忽的抬眸,眼神看向沈初九。
雖不言語,可那意思就已經有夠明確了!
沈初九:“殿下麵色有恙,想必是脾胃不妥。初九為您再施上幾針,也好讓您少些煩苦。”
“不必!”
冷冷的聲音。
沈初九卻清了清嗓子,繼續堅持道:“殿下,初九還請您切勿忌醫。醫者仁心,自是非禮勿視。
初九既習得岐黃之術,自當盡己所能,為殿下減輕病痛才是。”
非禮勿視?
這意思是說他容淵止會害羞?
簡直笑話!
“滾。”
容淵止瞪了沈初九一眼。
沈初九歎了口氣:“殿下自那日強行站起之後,可否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異樣?”
這一問,容淵止眸光當即一凜。
這女人說的沒錯。
自從那日之後,他的腿疾便複發了。每到深夜便痛不欲生,隻有在這女人施完針之後,才能緩解一些。
別說再站起,就是觸之都是問題。
這幾日他雖不說,卻也按生悔意。
“依你一次。”
依?
什麼依?
沈初九稍微一愣才反應過來。
這狗男人的意思是說,她可以施針了?
那他為什麼不脫衣服?
容淵止見沈初九沒動,眼神更冷。
沈初九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讓人伺候慣了啊!
心裏略一糾結,最終還是一咬牙,行一禮才伸手去觸容淵止的衣衫。
碧玉扣子一粒粒解開,便露出一件蠶絲白綢內衫。
沈初九淺淺呼吸,再解開內衫,手觸及到男子皮膚時,竟聽見他輕輕唔了一聲。
衣衫褪去,春光乍泄。
這男人,皮膚竟是這般的好。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這冰山男,沈初九竟有種氣血翻騰的感覺。
暗戳戳吞了口口水,忍不住伸手去觸及那一片雪白。
“這也是治病?”
冷冷的聲音傳來。
沈初九抬頭便看見了那張陰的幾乎要下雨的臉。
狗男人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說什麼治病,分明就是攙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