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著,文詩詩麵上就帶出來了幾分陰狠,不過一閃而逝,很快被笑容掩上了。
“月兒,你這麼說姐姐好傷心啊。我們姐妹之間,自然不必拘泥於俗禮。難道說,妹妹竟然不歡迎姐姐嗎?姐姐好傷心呀......”
阮逐月忍不住在文詩詩沒看到的角度翻了個白眼。
這演技,她給滿分!
要不是她重生而來,知道麵前這貨真正的嘴臉,就對著這演技,不淪陷都不可能啊!到最後可不就是,被她賣了,還對她感恩戴德的,幫她數錢嗎?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沒辦法,既然人家要演,她還是配合下好了。不然這麼快就留下她唱獨角戲,惱羞成怒,再生波瀾,也是麻煩。
阮逐月換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對著文詩詩胡亂一禮,羞赧道:“姐姐莫怪,你來看我,我自然是高興的。可如今我......哎,不想帶累了姐姐。”
文詩詩一聽,心中終於鬆了一半。還好,這蠢貨還知道自己名聲已毀,那就不是完全沒救。文詩詩對於自己接下來的勸解,已經有了大半的信心。
“妹妹說哪裏話?姐姐這次來,正是為了你的事。姐姐聽到了些流言蜚語,說你竟然和紀三公子撇清關係,說不再嫁他了。姐姐我嚇了一大跳,妹妹你糊塗啊!怎麼會做出如此沒有退路的事呢?”
“......”
如此這般,文詩詩在明月居裏拉著阮逐月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口幹舌燥的,也沒有丫鬟給她端一杯茶上來。
果然是武夫之家,沒有禮數,客人來了連上茶都不知道,難道讓客人自己要茶喝嗎?
這樣的下人,要是放在文國公府,她早就將人發賣出去了,再不留著丟人現眼。
心中雖不滿,但文詩詩為了不惹阮逐月不快,麵上一句抱怨也沒有。再三和她確認過明日會按時參加寧樂長公主府的宴飲後,文詩詩這才喑啞著嗓子離開。
文二小姐前腳剛走,小桃就來到院門前,向守門的婆子交代:
“以後,這個文二小姐再來,直接擋回去。咱們家小姐,已經和她斷交了。”
守門婆子:“......”這麼突然?
不管小桃怎麼故意不給文二小姐上茶上點心的添堵,這文二小姐的一通勸說,還是有效果了。最少,阮逐月已經宣布,明天去赴寧樂長公主府的宴會,讓丫鬟們準備好明日要穿的衣裳。
小桃不明白,不過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小姐說不去就不去,說去嘛,那就是又有了去的理由,沒毛病。
“小姐,您穿那套剛做的紅羅裙可好?本來準備三朝回門穿的,做功可精細了,穿著去赴宴,您絕對是最亮眼的那個。”
“不必,就穿我的練功服。”
“啊?您的練功服不是黑就是玄色深藍,隻有一套素白的,也隻是普通細棉布,您確定要這麼穿?”
“沒錯,就穿一套玄色的吧。”
阮逐月麵色淡然,眸光中閃過一絲凝重。
前世的她不懂事,隻想著兒女情長,如何嫁給紀景瑜。當跳出兒女情長的狹窄圈子之後,她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無知。
父親在南疆打仗,戰事正值膠著。她身為女兒,不能親自替父親上戰場,也要做一些有用的事,幫助父親盡快打贏這場仗。
寧樂長公主府的這場宴席,既然眾人各懷鬼胎,那她不妨就去會一會,讓那群人先付一些算計威武將軍府的利息也好。
太子東宮。
百裏宸聽完暗衛的彙報,淡淡點頭。
“既已安排妥當,明日寧樂長公主府的宴飲,你扮成侍衛隨我一同前去,見機行事。”
“是,主子。”
明日,就將清風寨之事徹底解決。
百裏宸還不知道,阮逐月也要去寧樂長公主府參加宴飲,當在長公主府門前看到一身黑衣策馬兒來的阮逐月時,百裏宸麵上還有些驚詫。
再次見到太子的的阮逐月卻很高興,遠遠地就衝著百裏宸招手。等馬兒停下後,阮逐月縱身一躍而下,來到百裏宸麵前,笑吟吟道:
“你怎麼也來啦?今日身體感覺如何?”
百裏宸:“......”這副語氣雖然關切,但他怎麼聽著有些別扭?
是了,若是他沒記錯,他們兩人才隻見過一次麵而已,這位阮大小姐就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來關心他什麼。如此......真的好嗎?
見百裏宸沉默不語,阮逐月收了笑容,上前一步就探上了他的額頭,口中還自言自語道:
“臉色還好,頭也不熱,怎麼呆呆的呢?”
百裏宸臉色一凝後退了三步,終於開口帶著十成十的冷漠:“小姐請自重。”
言罷再也不看阮逐月一眼,舉步朝長公主府內走去,步伐間一襲紫色錦袍無風自揚,襯托得他整個人芝蘭玉樹,滿含清貴之氣。
阮逐月撓了撓頭,咦?
前幾日才救了他,今兒個太子殿下就翻臉不認人了?
嗬~估計是怕被人發現,曾經進過土匪窩的黑曆史吧?嗯,一定是這樣的!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誰讓我上一世虧欠了你呢!
阮逐月自我安慰了一番,也跟著朝公主府內走去。不料還沒走上公主府大門前的台階,就被侍衛攔住了。
“這裏是公主府,閑雜人等,不得擅入!”
閑雜人等?
阮逐月氣笑了,從袖口中摸出來那封火紅的請柬,在侍衛麵前晃了晃,冷聲道:“這是請柬,你可查看清楚了。”
侍衛接過一看,竟然真的是請柬,麵上露出來錯愕之色,立馬拱手行禮,側身讓開了路。
“原來是威武將軍府的阮小姐,小的眼拙失禮,小姐勿怪,請進府吧!”
嗯,阮逐月點了點頭,這侍衛大概是看到她沒有穿華服美裳,就想當然以為她身份低微,不配進公主府赴宴。有這樣的想法,也實屬人之常情。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沒有興趣和一個侍衛斤斤計較,因此略微一點頭,就步伐輕盈朝著公主府內走去。
在阮逐月沒看到的角落,一道灰色光芒從那侍衛的袖口中飛射而出,精準地落在了她的黑色練功服上。
在衣擺處留下點點模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