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裏時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音,沙發上靜好的睡顏維持了幾秒,而後猛地一睜眼。
“啊!遲到了,遲到了!”
她掙紮著起身,發現自己不是睡在家裏柔軟的床上,而是睡在一張沙發上,身上還蓋了一張厚毛毯,她記得剛剛好像沒有的?
陳醉將手上的書合了上去,聲音略帶磁性問,“怎麼了?”
常記溪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嘴角,還好還好,要是在他家沙發上流口水就糗大了!
“沒什麼。”
屋內不知什麼時候亮起了燈,幾盞昏黃的燈照著客廳,還有壁爐裏“劈啪”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暖黃像是融化了他的冰山,此時的他斜靠在椅子上,長腿重疊,手中合著一本書,恰似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雪停了,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常記溪愣了一下,這好像是他第二次說讓她穿好衣服的話,不由得聯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頓時心情複雜。
陳醉站起身,瞥了出神的她幾眼問:“發什麼呆?”
他成功的拉回了她神遊的思緒,常記溪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平靜回答:“沒什麼,走吧。”
轉身時,她看見沙發上的毛毯,心中忽然湧出一種稱之為感動的東西。
完了,完了,一定是這幾盞燈搞的鬼,聽說在暖色調的環境裏,看什麼都是溫暖舒適的。
她毫不留戀的跨步出去。
陳醉發動了汽車,常記溪老實巴交的坐在後排。
都怪她之前沒有顧慮到要避嫌的這個問題,要是晚上給人看到她在陳醉車下來那還得了?
陳醉瞥了一眼後視鏡裏麵的人,直白的問:“回學校?”
常記溪點點頭,很是客氣,“麻煩你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常記溪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十分鐘後。
“嘎吱。”他踩下了刹車,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學校的門口。
常記溪再次重複的向他致謝,也不管他接不接受。
陳醉直言,“行了,下車。”。
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山臉。
常記溪心中才冒出對他的一丁點好印象,就被他一桶冷水澆了下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
她咬牙拉開車門,謹慎的往後看了幾眼才跳下車,氣的她連禮貌的“拜拜”都不想說了,正準備轉身進去。
車窗搖了下來,“等等。”
常記溪回頭,客氣疏離問:“陳隊長,您還有什麼事嗎?”
陳醉扔了一個東西給她。
一個漂亮的弧度劃來,常記溪慌亂的去接,等她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時,陳醉的車早就不見了蹤影。
常記溪垂首盯著手中的藥酒,氣的發笑:“這算什麼,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
就在她轉身進學校的時候,馬路對麵有兩道光將剛剛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隔天常記溪沒去早餐鋪,連午餐都是李校長捎帶過來的。
第三天,她早早就收拾好了,照常去吃早餐。
與其說這裏是早餐鋪,不如說是八卦的中心,常記溪一進去就感到屋內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在她身上。
有些視線對上她澄澈無垢的杏眸時,連忙別過頭。
而有些則絲毫不掩藏,明目張膽的盯著她,眼中還有些挑釁之色。
至於這幾道不善的目光,當然是那幾個從頭到尾敵視她的女人咯。
常記溪淡淡收回視線,動作自然的打了早餐,依舊坐回了那個位置。
今天這些人是怎麼了?
難道她臉上有什麼東西?
常記溪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臉,暗暗奇怪,也沒什麼東西啊。
她表示不懂,唯一合理且可行的解釋,就是她過分漂亮的惹人嫉妒,常記溪非常自戀的在心裏笑了起來。
“常老師,你在笑什麼?”
王時臨好奇的看著她咬著包子發笑,那樣子有點傻萌傻萌的。
常記溪迅速回過神,將口中嚼碎的包子吞了下去,“早啊。”
“早。”
王時臨坐了下去,隔空舉手招呼人,“陳隊,這裏!”
常記溪眼睛閉了閉,王時臨這家夥!
一陣寒風過,常記溪埋頭苦吃,隻要我吃的夠快,冰山就追不上我。
王時臨看她隻顧吃,問:“常老師,你趕時間嗎?”
常記溪胡亂“嗯嗯嗯。”了幾聲。
王時臨好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常老師,你今天怎麼沒有吃雞蛋!?”
吃雞蛋好像不是什麼重點吧?
麵對王時臨好奇寶寶的關心模樣,實在說不出“關你屁事”這種話,常記溪訕訕道:“今天忘了。”
王時臨不疑有他,或者說麵對常記溪這樣的大美女,根本就跟說謊兩個字聯係不到一起。
他心裏瞬間想到陳醉之前的話,偷瞄了一眼,還好他專注於剝蛋,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恍若未聞。
王時臨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怪異,這讓常記溪一下就感覺到了。
他憋了許久,還是沒膽子在正主麵前問,特別這個人還是陳隊!
“常老師......。”
他話音戛然而止。
“呃?”
常記溪滿臉問號。
兩人被扼製卡斷了交談,眸光不約而同望向碗中的兩瓣蛋白。
不止他們,連屋子的交談聲都變小了,眾人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他們桌。
陳醉對周圍的注目視若無睹,麵無表情地說:“我不喜歡吃。”
言下之意就是你替我吃,常記溪可沒有這麼大的狗膽子,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扯上什麼關係。
她反應很快,筷子夾了一半分給王時臨,王時臨看著碗中的半顆蛋白,欲哭無淚。
這個可是陳隊親手剝的蛋!
他吃了會不會承受不住啊?
還有他明明記得陳隊之前說過,會讓人誤會之類的話。
那今天這這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兒?有沒有好心人給他解釋一下?
常記溪朝他眨眨眼,“謝謝陳隊長的雞蛋。”話雖然是謝他,但是眼睛卻看著王時臨。
王時臨後知後覺的附和了一聲。
當事人依舊非常高冷的沒有搭話。
常記溪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拿起東西,急匆匆的道了一聲:“再見。”便頭也不回的出門回學校。
王時臨壓低了聲音問:“陳隊,您不是說這樣容易引人誤會嗎?”
陳醉挑挑眉,黑眸中似隱隱藏著笑意,“你說什麼?”
王時臨愣了片刻,張了張嘴,“沒,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