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的車一停下,常記溪立馬解開安全帶,推開門,動作一氣嗬成,站在路邊開始吐了起來。
他熄火下了車,站在她身後,他垂在兩側的手動了動,猶豫著要不要替她順順背。
“抱歉,這天馬上就要下大雪了,要是不開快點晚上我們都得在外麵過夜。”他略帶歉意的解釋道。
常記溪擺擺手,“沒事,我隻是被顛的胃有點難受,吐出來就好了。”
陳醉點點頭,轉過一側很紳士的替她拉開了車門。
常記溪忽然說道:“陳隊長,要不你坐副駕駛,我開吧。”
“你會開車?”陳醉微微吃驚,滿臉的不信任。
常記溪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沒錯她就是傳說中持本上崗的女司機。
陳醉沒有時間跟她開玩笑,催促說道:“別鬧了快上車,一會雪大難行就麻煩了。”
常記溪對他這種看輕的態度表示很不爽,“不就是拉達尼瓦嗎?”
陳醉有些驚訝,“你知道?”
常記溪冷哼了一聲,姐知道的還多了去了,這得多虧了她的好朋友林婷婷,汽車銷售界的一姐,業績厚的能站在老板頭上撒野的那種。
她鑽進了駕駛位,“陳隊長,你要是再不進來就要下雪了。”
陳醉無可奈何的坐進了副駕駛,眼神一直“親切”的盯著她看,讓常記溪分分鐘感覺回到了駕校時光。
常記溪右手熟練的扶在檔位上,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略帶調戲,“盯著我幹嘛,係好安全帶。”
陳醉修長的手指拉過安全帶,剛“哢。”一聲扣上,常記溪腳踩在油門上,車迅速提速,與陳醉剛剛的車速相較有過之無不及。
常記溪的眼神無比認真的看著路況,她始終保持著車速,抿著的嘴角揚起,顯得心情不錯。
陳醉眸光深邃的望了她漂亮的側臉幾眼,隨後移開了視線。
“別擔心,沒超速。”她適時提了一句。
陳醉一隻手搭在窗戶邊,漫不經心問起:“你什麼時候會開車的?”
她分心的答道:“前幾年。”
前幾年?她也就才十幾歲吧,怎麼對車型如此了解?常記溪專注開車,並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連串的懷疑。
她忽然冷靜提醒道:“坐穩了。”
前麵的路更為糟糕,她沒有勻速通過,反而踩足了油門,剛好可以測試一下傳說中拉達尼瓦的性能。
陳醉的眉頭緊緊皺著,感情這個女人把油門當刹車踩了?但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有些怡然自得。
他搭在邊上的手不露痕跡的微微蜷縮。
“常老師,這是車。”陳醉不忍開口提醒她。
常記溪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說:廢話,她當然知道這是車。
她掃了一眼儀表盤,打趣說:“怎麼,陳隊長你怕了?”
她跟之前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剛剛還吐的死去活來,現在抓了方向盤就生龍活虎,還有空譏諷他幾句。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當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陳醉注視著眼前的路,臉色嚴肅的一字一句重複她之前說的話,常記溪愕然之下差點踩錯了刹車,居然用她說過的話來教育她,那種感覺真的像是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又咽了下去!
她有些無奈的解釋道:“陳隊長,我沒超速,不信你看表盤。”
陳醉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將目光投向窗外。
二十分鐘過去了,外麵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擋的前麵的路能見度低了不少。
陳醉冷不丁出聲提示:“路口右拐。”
“哦好。”她答應的爽快,等她拐了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她記得來的時候是一條直路,怎麼現在要拐彎?
“雪越來越大,先避避。”他的低沉帶著些沙啞,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眼前赫然出現一棟別墅,藍色的屋頂在漫天雪白下非常顯眼。
陳醉示意她:“車停前麵就行。”
常記溪點點頭,緩緩降了速度而後慢慢踩下刹車將車停穩,掛檔熄火,動作熟練的就像是經常開車的人。
她問:“這是哪?”
陳醉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車門關上前,常記溪聽到兩個字:“我家。”
常記溪微愣,連忙解了安全帶,開門下車,“那個陳隊長,我去你家不大方便吧,”
陳醉回過頭望了她一眼,常記溪怕他誤會,“我是說叔叔阿姨在,我貿然拜訪不太好吧?”
“他們不在。”
不在?
陳醉見她猶豫的腳步,回了頭眼光複雜的補了一句:“他們死了。”
死了?常記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懊惱,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抬腳追了上去,心中無比愧疚的跟他道著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手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鑰匙,“哢嚓。”門開了。
陳醉麵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平淡說了一聲:“無妨。”
常記溪隨著他進了去,風雪被隔絕在門外,她站在玄關口,猶豫著要不要脫鞋。
陳醉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我家沒有女人,這是我的鞋,你將就著穿吧。”
常記溪“啊?”了一聲,不知道是聽到他那句沒有女人,還是穿他的鞋而感到心中居然有微微的緊張。
太不正常了!!
他沒有管待在玄關處神遊的常記溪,先進了客廳,將厚重的外套掛了起來。
常記溪有些慌亂的踢了鞋,換上拖鞋,但沒意識到這是男士拖鞋,比她的腳還大上許多,一趔趄差點摔了下去。
還好她手快扶住了牆,要不然第二次撲街在他麵前,常記溪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尷尬的朝他笑了笑,陳醉的手悄無聲息的放了下來,像是沒看到一樣,問:“喝什麼。”
常記溪驚魂未定,隨口應他,“隨便。”
陳醉點頭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