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瑤輕笑道:“她打赤足在院子裏跑那麼久,別著了涼氣,趕緊讓人備了熱水來給她泡泡。”
知道自家夫人心疼女兒,想來夫妻多年隻此一女,黎厚清又怎麼能不疼呢!
“已經讓人去打水了。”
黎初言看著眼前的父母。
腦海中閃顯的卻是,再有兩年的時間,眼前這兩個疼她入骨的雙親,將會雙雙淒慘離世。
而她受外祖母憐愛,匆匆忙忙進入寧國公府,被人百般欺淩。
最終,慘死於那個深夜潛入房中,擁有著一雙在寒夜裏異常冰冷眸子之人的手中。
死在那個淒冷的夜裏。
沈兮瑤擔心女兒,將夫君趕去了別間住,自己和女兒留在了臥室裏。
柔和的陽光照在母親發間赤金步搖和大紅色遍地金的對襟上,刺得她眼睛發酸。
“娘......娘親!”
“哎呀,怎麼又哭上了?”沈兮瑤回身就看到,躺在床上默默垂淚的女兒,“可是有哪裏不舒坦,跟娘親說說。”
“娘親,我不要離開你和爹爹,言兒要跟爹爹和娘親,一輩子都在一起。”剛剛醒過來的黎初言,腦子還處於一片混沌,急急的說著自己的心聲。
沈兮瑤好看的柳眉微雛,這孩子真是被嚇壞了,“言兒想留在我身邊,我自然高興了。就是怕你這丫頭長大了,心思不在家裏了,想尋個如意郎君......”
聽了母親這話,黎初言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跟表哥定下的婚約,於是問:“母親,您和二舅母是不是有什麼嫌隙?”
“言兒為什麼這麼問,可是有什麼人,在你耳邊說些什麼了?”
沈兮瑤望著女兒的眼神,有些犀利。不管自己和娘家嫂子,有著什麼樣的嫌隙,那也都是未出閣前的事情,現在也隻有遠嫁之後的牽掛了,從不曾在女兒麵前說過任何事。
而且,近來娘家一直有意想要,為二嫂家的啟哥兒求娶言兒。
難道有風言風語傳到言兒耳中了?
“嗯......我聽說......外祖母想為霖表哥求娶於我......”
“誰在背後亂嚼舌根,八竿子還沒一撇的事,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壞了你的名聲?”
“沒......娘親,我隻是偶然聽說,並不知道是誰說的。”
沈兮瑤心裏窩著火,可也不敢再發火,嚇到自家女兒,深吸了口氣,問:“言兒,你不是見過你霖表哥嗎?你是什麼意思,母親尊重你的意見。”
“娘親,我不願嫁他。我做了個噩夢......夢裏就有霖表哥一家......”
沈兮瑤盯著女兒的眼睛,有些想笑:“寶貝言兒,夢和現實沒多大關係的。”
“娘親,那個夢很真實,好似的的確確發生了一樣。父親在我生辰那日,接到了京中調令,授鎮北大元帥統領燕、趙兩地兵馬,鎮守肅門關抵禦西遼大軍。”
黎初言把上一世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母親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