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進了廳堂坐下，蘇熙華將話題引到蕭繁的來意上。

“其實並無什麼事，就是來說一聲，先前的案子找到了凶手。”

蘇熙華聽得茫然，下意識問道：“哪個案子？”

“以書殺人的案子。”

蘇熙華愣住，片刻後反應過來：“是前幾天那個找不出凶器的案子是嗎？”

“對。”

“凶手抓到了？”

“對。”

蘇熙華笑了幾聲，靠在椅背上摸著臉頰：“你說書，可是凶器就是書？”

“對。”

接連三個“對”字後，蕭繁對蘇熙華拱手，“若非得你提醒，我等根本不會想到書能殺人。”

“以前沒想到，以後就想到了。”

蘇熙華說的漫不經心，事實上，第一件案子出來時也是沒想到凶器，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厲害的人也抵不過偵查。

“能想到用書殺人，背後那人挺聰明。”

蕭繁神色淡淡：“聰明不用在正途上的人，還不如一個傻子。”

蘇熙華讚同的點頭。正要說話，一道弱弱的提醒從門外傳來。

“小姐，老太爺來了！”

是留在門外的櫻桃。

蘇熙華正要起身，就聽一陣爽朗的大笑進來。

蘇老太爺笑著說：“蕭將軍今日上門，可是讓蘇家蓬蓽生輝啊。”

蕭繁抬眼，不經意的和蘇熙華交換個眼神：“老太爺客氣，能到蘇家拜訪才是在下的福氣。”

“哈哈哈，蕭將軍就是比較會說話。”

“老太爺盛讚。”

蘇熙華在旁聽著二人對話，神情裏帶著幾分淡然，等蕭繁和蘇老太爺全都落座，立刻喊了櫻桃。

“準備茶水。”

櫻桃應聲，小心地退下。

等茶水送來，蘇老太爺已經揪著蕭繁談起了蘇家的事，比起底下想要維持麵子的人不同，蘇老太爺絲毫不掩飾蘇家的現況。

“也是我們糊塗，如今蘇家這情況，簡直是萬人喊打啊。”

蕭繁微微一笑，安撫說：“是那群人落井下石，您不必記在心上。”

“我倒是想不記在心上，唉！”

蕭繁笑而不答。

蘇老太爺看一眼，再看一眼，怎麼不說話？歎氣那麼明顯，蕭繁就該問問啊。

蘇熙華：“......”

老太爺是真的年紀大了，那麼明顯的偷看還當人發現不了。

手握成圈，蘇熙華抵著嘴唇咳了幾聲：“那個，我去看看櫻桃的茶水怎麼還沒送來。”

越看越想笑，她還是借這個由頭先走吧。

蘇老太爺：“？”

眼看著蘇熙華就要走出門，他喊道：“這茶水不是放這兒了？”

蘇熙華停步，一點點地回頭，幹笑說：“這兩天事多，我這記性不太好。

慢吞吞地回到原位，蘇熙華和蕭繁視線對上，一眼就望見了其中的笑意，瞬間挑眉，用口型無聲地問——

“笑什麼？”

蕭繁不答，垂眼端起茶盞：“蘇老太爺還是想開些好，再難的事都能過去。”

蘇老太爺左右一張望：“過去？老頭子倒希望能過去，蕭將軍啊，不瞞你說，老頭子這兒有件事想和你打個商量。”

他搓搓手，在蕭繁表示先聽後，指了指蘇熙華。

“我這個孫女想做生意，老頭子想，以蕭將軍的地位，幫忙打個招呼應該很容易。”

蕭繁意外：“你要做生意？”

蘇熙華摸摸鼻子，坦然承認：“我覺著做生意挺賺的。”

蘇家本就缺銀子，等聘禮退掉以後會更缺，萬幸先前就準備做生意，如今倒也穩妥。

這些話蘇熙華沒說，可蕭繁不蠢，聯係上盛京裏最近的流言，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緣由。

“沒問題，我回刑部就打個招呼。”

蘇老太爺笑了幾聲：“蕭將軍爽快。”

蕭繁笑的溫和：“老爺子盛讚。”

一老一青年，互相捧來捧去，直聽的蘇熙華牙酸，她怎麼不知蕭繁還有哄老人的本事呢？

就這狀態，厲害！

小半個時辰後，蕭繁起身告辭，蘇老太爺興衝衝的將他送到門口。

蘇熙華落在後方，目送兩人遠去後等在廳堂門口。

沒多久，蘇老太爺快步跑回：“那聘禮的事你做的如何了？”

蘇熙華讓開身子，跟著蘇老太爺落座後，恭敬地答：“已經在安排。”

如今要的就是時間。

蘇老太爺皺眉：“等聘禮退掉後，家中還能剩多少銀子？”

說到這個，蘇熙華立刻正襟危坐：“關於銀子的事，我這兒有個想法。”

“說。”

“將下人遣散。”

五字落下，蘇老太爺被震的半晌說不出話。

“所有下人都遣散？”

蘇熙華聽的無奈：“是部分，被帶過來的下人太多了，以如今的宅子來看，很多下人都沒必要。”

原先的蘇家很大，要的下人自然也多，可換到這個京郊的宅子，被帶過來的下人就太多了。

在以往一件事兩人做，如今卻成了四人五人，有的甚至能達到六七人。

將這些情況解釋了遍，蘇熙華得到了蘇老太爺的讚賞。

“若按照這種情況，確實該將下人遣散，不過也有問題，蘇家的下人契書不同，活契死契都有。”

“死契的全留，活契的看情況留。”

蘇老太爺摸摸下巴，遣散下人很容易，關鍵的還是府裏的主子。

“你若想遣散，得先將府裏的人說服，要不然出一點岔子，連我都護不了你。”

蘇熙華抿嘴一笑：“您放心，我竟然敢提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次退聘禮，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蘇老太爺看了眼蘇熙華，眸中閃過複雜又很快消失不見：“既然如此，你就放膽做吧。”

“好。”

略過和蘇老太爺的談話，蘇熙華回到房間，前腳剛坐下後腳鳳梨就找了過來。

“小姐，您要的東西已經好了，正在廚房那邊放著呢。”

蘇熙華“刷”地跳起：“走，去看看。”

“是。”

跑到廚房看了實物，蘇熙華極為滿意，隨後就讓酸角動手。

“試試這個鍋。”

酸角行禮：“是。”

將麵糊倒上，酸角三下五除二地做出一張麵皮，緊跟著又將麵團弄上去。

沒過多久，一個雞蛋灌餅，一個雞蛋餅就擺在了蘇熙華麵前，她拿起嘗過，滿意地眯起眼睛。

“不錯，這速度挺快。”

說著轉過頭，讓鳳梨再去定做兩個。

“到時分開做，免得全搭在一人身上。”

“明白。”鳳梨笑著跑走。

“收拾準備，我們後天正式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