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清直到離開書房的時候人都是蒙的,不是說好了紀流銘討厭自己這幅容貌嗎?再三改變態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紀流銘有什麼陰謀?
剛才在書房裏,沈冰清在紀流銘“深情”的注視下吃了一頓食之無味的飯菜,吃完後,紀流銘竟然還耐心十足地給她擦手擦嘴,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問她可要去院子裏轉一會兒。
原本心思深沉的紀流銘變得如此反常,沈冰清覺得惡寒,趕緊訕笑著推辭提出離開。
紀流銘也沒作阻攔,而是笑眯眯地看著她落荒而逃。
在書房門口,沈冰清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邱落,邱落換了一身衣服,但是還能隱約可見背後的血跡,她微微抿唇,不錯眼地走開了。
回到了浮雲閣,沈冰清比打了一場仗還要累,她疲憊地趴在桌上,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煩躁,高喊道:“鏡花!水月!你們跑到哪裏去了?”
不出片刻,鏡花和水月便從旁邊進來,鏡花的臉上還帶著不情願,可是水月卻明顯狗眼看人,見沈冰清出去這麼久還沒有什麼壞消息傳來,便熱切地問道:“王妃可是從王爺那裏回來?需要準備午膳嗎?”
“水月!你說什麼呢!王爺怎麼可能來這個地方吃飯?”鏡花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的小姐妹。
水月卻沒有理會她,而是恭敬地看著沈冰清,好像她真把這個王妃當回事兒一樣。
沈冰清咳嗽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說:“我有些口渴了。”
“口渴了自己不會去井裏打水?還真當自己是王妃了?”水月酸溜溜地說。
“王妃,我這就去。”鏡花離開前還隱晦地看了水月一眼,水月見自己的小夥伴這麼快就叛變了,就覺得肯定是沈冰清試了什麼齷齪的手段,還想要負隅頑抗。
等水月的水來了,沈冰清潤了潤喉嚨,蔥白的手指撚著半個拳頭大小的杯子,裝作不在意地問水月。“水月,王府裏難道還比不過這尋常的大戶人家?”
“當然不是!”水月嚇得立馬跪了下來。
這話實在是台大逆不道了,鏡花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王妃,你剛才說的話可是要殺頭的。”
“水月,你的小姐妹說得對嗎?”沈冰清笑眯眯地把問題拋給了水月。
水月立馬慌亂地搖頭。“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
這一句話讓沈冰清又高興又納悶,自己要真是王府的女主人,那就可以想出去就出去了,可惜不是,於是她說:“是啊!而且我隻是說了一句話,有人可是直接對王府的規矩熟視無睹,敢當麵頂撞王妃,這可是什麼罪過啊?”
水月渾身一顫,鏡花也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冰清,用尖銳的嗓音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沈冰清漂亮的柳葉眉一橫,眼裏散發出銳利的光,她將手裏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麵上,讓屋子裏的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本王妃這是在教你規矩!你以下犯上,按照王府的規矩,該如何處置?水月!你告訴我!”
水月不敢抬頭,她離沈冰清更近,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冒出來的寒氣,還有那不忍讓人直視的氣場,她心裏一橫,說:“當杖責五十,趕出王府,不再錄用。”
“水月,你!你!”
鏡花沒想到水月竟然如此快速地就叛變了兩人的小團體。
“既然你這麼清楚,那就這樣去辦吧!半個時辰後,我要看到你回來複命。”說完,沈冰清就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們出去。
水月還跪在地上有些躊躇。
沈冰清見了冷笑一聲,說:“難道你也想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話音剛落,水月就破釜沉舟地站了起來,用陰森的眼神看著鏡花,她的力氣比鏡花要大,還有些拳腳功夫,在她刻意的壓製下,鏡花是無法掙脫分毫的。
水月就這樣拖著罵罵咧咧的水月走出去了,不多時,沈冰清邊喝茶邊聽到了水月的罵聲變成了痛苦的哭號,她的心情舒暢了不少,看著杯子裏總算多了幾片茶葉,輕聲說:“看來,還是這濃茶好喝。”
鏡花水月?她可不信這些,既然紀流銘想讓她鏡花水月,那她就打破這個格局,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嘗試掌控和判斷她沈冰清的命,就算命中注定,她也要逆天改命!
半個時辰到了,水月一個人回來了,她恭敬地對沈冰清行了一個禮,說:“王妃,事已辦妥。”
沈冰清滿意地嗯了一聲,看著水月說:“本王妃在這王府裏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水月。”
鏡花被趕出王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蘅蕪院,祝桃之的手顫抖了一下,筷子掉在了地上,紀流銘打斷了正在彙報的下人,皺眉看向她。“桃之,怎麼了?”
祝桃之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些,但她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口,強撐著對紀流銘溫婉地笑道:“隻是聽到姐姐竟然做出這樣不留情麵的事情,讓人頗為費解了而已。”
這一個“隻是,而已”祝桃之就把沈冰清內涵了個遍。
紀流銘沒有吃她夾過來的菜,將下人打發走,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隻不過教訓一個下人而已,她名義上是本王的王妃,如果這點兒權利都沒有,說出去也未免讓人貽笑大方。”
祝桃之抓緊了筷子,說:“王爺說的是,姐姐肯定有自己的無奈。”
吃完飯後,紀流銘並未在蘅蕪院留下,他在看到邱落之後,想到了祝桃之,覺得前一日的冷落對祝桃之有些不公平,便親自來陪她吃一頓飯。
“桃之,你慢點吃,本王先回去處理公務。”說罷,紀流銘就帶著獵獵的腳風離開了蘅蕪院。
祝桃之咬著嘴唇,直接將桌麵上的飯菜掀倒在地,咬牙切齒道:“沈冰清!你給我等著!”
周圍的下人們全都噤聲,不敢說一句話,生怕惹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