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恢複平靜的淩淺月終於察覺到男人的注視,抬眼看過去。
四目相對,她在男人眼底見到了嫌棄與厭惡。
幾乎是瞬間胸腔內湧起無名火:“看什麼看?”
正在開車的周瀚文雙手一抖,差點追尾。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後視鏡,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近來淩淺月見到陸煜晟的狀態隻能用一句話形容,老鼠見了貓。雖然比喻不太恰當,卻十分貼切。
可現在......
陸煜晟同樣意外,但很快恢複常態。他覺得這是對方在變換套路,軟的不行來硬的。
“停車。”他無視淩淺月沉聲道。
周瀚文低聲答應。
很快,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下車!”陸煜晟再次開口,語氣生硬。
原本喊出口的淩淺月內心湧出擔憂,畢竟男人向來霸道不講理。正想著如何轉移話題,便聽到對方的聲音!
一時間,剛壓製的怒火再次湧起,她動也不動:“我才不呢!你以為你是誰?讓我上來我就上來,讓我下去我就下去?”
陸煜晟驟然轉頭,剛毅的五官冷若冰霜:“下車。”
淩淺月原本害怕是擔心自己給他下了藥,追究起來無法辯解。
現在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不是原本的淩淺月並不喜歡對方,當然不會唯唯諾諾。
“我就不。”她仰頭,眼底滿是倔強。
盡管相處時間不多,畢竟認識多年,陸煜晟從未在淩淺月眼底見過如此情緒。
與男人冷冽的目光對視,淩淺月絲毫不退步。
今時非同往日,她行得端立的正,有什麼可怕的?
然而她的反常卻被陸煜晟理解為欲擒故縱,變著法的想讓他改變態度。
靜默中車內異常壓抑,淩淺月也從男人眼中見到了厭惡情緒。讓她越發生氣,索性不在看。
“周秘書,麻煩你到前麵能打車的地方停下。”她現在同樣嫌棄對方。
隻是這裏還沒進市區,根本不好打車。
周瀚文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試探著看向後視鏡,發現陸煜晟沒有反應這才重新啟動車子。
沒多久,車子駛入市區內再次停下。
淩淺月深呼吸,轉頭看向陸煜晟神情認真:“我知道你討厭我,相同的是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以後你走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言外之意,對方別再招惹她。
說罷直接下車,毫不猶豫的關上車門。
踏著高跟鞋走出幾步叫車,她心中的情緒漸漸複雜。
賓利車內,陸煜晟正挑眉望著幾米之外的女子。隻見粉色連衣裙在風中飄動,眉眼如畫,氣勢出塵,竟不似記憶中的模樣。
“瀚文,你聽到剛才她說了什麼?”
周瀚文寬大的手中攥住方向盤:“淩小姐說,她知道你討厭她。”
“後麵的。”男人語氣低沉。
“讓你走陽關道,她過獨木橋。”周瀚文咽了咽口水。
陸煜晟不耐煩抬眼:“前麵那句。”
周瀚文:“......好像說,她現在也不喜歡你了。”
陸煜晟意味深長:“你覺得呢?”
略微思索,周瀚文開口:“從最近淩小姐的狀態看來,的確和以前不太一樣。”
這時窗外的淩淺月已經叫到車,身影在視線中消失。
陸煜晟不在說話,緩緩向後靠閉目養神。他開始回憶最近和對方的相處狀態,好像,是和以往不同。
不知道過去多久,男人嗓音暗啞:“到今晚八點!如果那晚的事還查不清楚,你就可以去實驗室加班了。”
車子剛駛入地下停車庫,周瀚文一個趔趄差點撞牆。“別,你放心,八點之前絕對沒問題。”
去那個鬼地方的話,還不如直接要了他命......
淩淺月到家就打給安然,確定消息沒錯,柳樂雲的生日在五天後。並且白梓那邊也有了通知,三天後進組。
《湘妃傳》即將開機,囑咐身為女主角的她做好準備。
窗外夜色迷離,淩淺月窩在沙發裏很困惑。從她出現後劇情就開始偏僻原本的軌跡,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門鈴驟然響起,十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家。
“甜心,快點開門啊!”
聽著門外溫婉輕快的聲音她愣了幾秒,這是,原本淩淺月的好閨蜜林珊珊?
片刻後,一身黑色職業裝,齊肩短發盡顯幹練的林珊珊出現在視線中,她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怎麼這樣久?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淩淺月忍不住笑,內心的複雜情緒消散大半。
“堂堂林氏集團掌權人,你注意點形象。”
林珊珊把提著的袋子放下,在屋子轉了一圈:“真沒人?那你讓我在門外晾了兩分三十二秒?”
“剛才睡著了,你怎麼突然過來?”她連忙轉移話題。
“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去看看我。這不是剛好有時間,想你就來了。諾!我帶了好酒,今晚一醉方休。”
林珊珊邊說邊拿出紅酒:“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去拿杯子。”
片刻後二人坐在地毯上,淩淺月發現對方絲毫沒覺得不對逐漸放鬆下來。
這時林珊珊打開帶來的披薩,炸雞和薯條,這是她倆的最愛。
“來,幹杯!”
淩淺月剛端起酒杯,對方已經一飲而盡。
“姍姍,你是不是有心事兒?”
林珊珊沒看她,自顧自倒酒:“沒什麼,都是公司的一些瑣事。”
盡管對方漫不經心,淩淺月還是察覺到不太對。
但她沒多說,擔心說多錯多,她大半都是傾聽,不知不覺一瓶紅酒少了大半......
“我怎麼有點暈。”淩淺月晃了晃頭,她酒量向來還可以。
林珊珊臉頰泛紅,一雙明亮的眼眸泛著星光:“那是自然,否則豈不是白喝了。來,幹杯!”
淩淺月來不及說話,對方再次仰頭喝光。她晃動著酒杯中的紅色液體苦笑:“你這明明是灌酒才對,六位數的酒這麼喝真是糟蹋了,都沒品出滋味。”
林珊珊放下酒杯擦拭著嘴角:“能醉人就行,品滋味有什麼用。”
一瓶紅酒見底的時候,林珊珊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眼角有淚痕,嘴裏嘟囔著什麼卻聽不太清楚。
淩淺月頭重腳輕,沒法把她扶著去床上睡隻能取來毯子給她蓋上。
彎腰湊近時終於聽清楚一句:愛情,不是努力就有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