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宋英突然聽見幾聲鳥叫，抬頭看見路邊樹枝上站著好幾隻羽毛蓬鬆的胖麻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來到這裏那麼久了，雞蛋都沒吃過幾回，更何況是肉，這麻雀若是在山下，早就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裏了？

　　宋英左右看了看，發現這裏沒有人，遲疑了片刻，彎下腰從草叢裏撿起幾顆拇指大小的石子。

　　她的準頭是沒話說的，隻聽嗖嗖嗖幾聲空氣破音的輕響，站在樹枝上一邊捋毛一邊跟同伴吵架的幾隻麻雀吱都沒來得及吱一聲，相繼就這麼掉了下來。  

　　宋英暗喜，趕緊撥開路邊的灌木叢把幾隻鳥給撿起來。

　　沒別的東西能藏，宋英看見旁邊有寬樹葉，擼了一把就將麻雀給裹在了裏麵，最後往筐子裏一藏，再用檢的枯枝一蓋，從外麵就啥也看不出來了。

　　回到家，宋英也沒忙著收拾柴火。先舀水用木盆接著，躲在屋子裏三兩下就把鳥毛拔光了剖開，挖內臟洗幹淨。臟水也不倒茅坑裏，而且用木鍬在牆角邊沿的地方挖了個坑，把血水連同內臟一起埋進去。現在年景不好，很少有人會養狗了，所以也不怕狗給扒拉出來，至於鳥毛，直接塞灶洞裏一把火燒了。

　　原本她是想烤著吃，不過回來後想想還是煮更劃算一些，還能喝一碗肉湯！調味品不足宋英也不計較味道好不好，麻溜點火加水煮鳥肉。鳥兒拔毛處理後小得很，水燒開了三兩下就熟了，因為要防著人也不計較燉得爛不爛，估摸著熟了宋英就停了火，把四隻鳥兒撈起來，吹了吹就迫不及待整個塞進嘴裏。

　　肉的味道！新鮮的肉！太香了！

　　宋英吃得眼睛都眯了，也舍不得想之前那麼急切了，反而細嚼慢咽，爭取讓肉的香味留在每一顆牙齒的縫裏。

　　其實這鳥肉幹巴巴全是骨頭，煮得又不軟爛，還連鹽巴都沒放，真說味道那能好到哪裏去，但它卻是貨真價實的肉啊！

　　宋英剛吃完肉，心情舒暢，趁著身子熱乎就脫了衣服貓在炕上。

　　卻說待袁成回到了家，宋翠霞正在家中包玉米。之前在村民們麵前丟了人，每天還要去挑糞，臊的她分完糧食之後就沒有再出門。

　　她正憋了一肚子氣，看到兒子一身土和臉上的傷時，就徹底坐不住了。

　　“你老娘一天到晚在家幹活，伺候你們爺倆，你倒好，沒說幫點忙，沒事就打架，見天的弄一身土，臉還弄破了？” 

　　“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為了給你出氣，我會被宋英打嗎！”

　　“什麼宋英打的？”

　　宋翠霞知道這個事兒以後，差點沒被氣死！

　　宋翠霞咽不下這口氣，晚上過吃飯就說張家媳婦找她有事，一個人去了張家。

　　宋翠霞出了院門，一路專挑背靜的地方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村裏書記張長根的家。

　　也不避這人就喊道：“張家媳婦，俺來了，你開門啊！”

　　張長根的媳婦王娟開了門，見是宋翠霞也不意外，帶著她就進去了。把她送到張長根在的臥室王娟就出來了。

　　不多時，就傳來宋翠霞壓抑的怒罵聲：“......那小娼婦仗著我不敢動她，竟然敢打俺兒子，必須得給她點教訓嘗嘗。”

　　“再有她這麼有恃無恐，是不是把事告訴了王衛民？”宋翠霞說到。

　　每次想起這個事兒來，她都覺得不安生。

　　“別亂想！” 張長根說道，“她要是真的告訴王衛民，我還能在這？”王衛民要知道了哪裏還能任由他活到現在。

　　“也是！不過必須給宋英點教訓，我咽不下這口氣！”

　　“成，這事我來安排，保管你滿意”男人一遍說話一遍把手搭上了宋翠霞。

　　宋翠霞應了聲：“成，俺聽你的。”慢慢的將身子靠了過去 “俺男人還在家等我呢！”

　　“沒事，他能咋地”

　　兩個人滾在了一起......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宋翠霞從臥室走了出來，王娟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又送她出了門。

　　才轉身回到臥室問道：“他爹，俺給你打點熱水泡泡腳吧！”

　　張長根一擺手，“我自己來，你歇著吧！”

　　王娟也不敢說別的，雖然張長根沒告訴她，但到也沒瞞著她，他做些什麼她也能猜到點，和王翠霞的事更是在她的眼前過了明麵，她也知道不止一個宋翠霞。

　　但她生了個閨女就再不能生了，就算知道他的事也不敢說什麼，對這些事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時還要防止讓那個人給他生個兒子，那她和女兒就真的半點活路都沒有了。

　　王娟看自家男人休息了自己也脫了衣裳，鑽進了另一個冰冷的被窩之中。

　　張長根其實沒有睡著，他在想宋英的事情。

　　原本想留著這丫頭的，但宋翠霞說的對這到底不安生，算了還是徹底了結了她吧！

　　嘖嘖，就是可惜了這丫頭的模樣，這窮鄉辟林的可在沒第二個了！

　　張長根心中可惜，沒一會也睡著了，還夢見了和宋英一番雲雨，第二天起來心情倒是不錯。就決定再給宋英一個機會！其實還是舍不得她的身子

　　沒過幾天，才開了葷的宋英就受不了了，想著再去山裏走一趟，弄點肉回來，好打打牙祭也好讓王招娣補一補。

　　想著就穿上棉襖，背著撿柴的筐往山上走。也沒有人會注意她，都認為她是去撿柴或是采點山貨之類的。

　　以前采到的木耳，蘑菇等物，都是自家留著換錢。現在山上的東西卻不能像以前那樣，任意采摘了。都是要上交的，一年有一定的任務額，用以換取工分。

　　然而，工分換的那點糧食根本吃不飽啊！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好在山裏物產豐富，即便每年要完成一定額數的任務，但是林子深處還是會遺留一些大自然的饋贈。膽子大的，運氣好的，也能采到不少好東西。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隻要不公開鬧出來，就沒事。

　　宋英雖然有打獵的經驗，卻沒有趁手的武器，隻能選擇在動物蹤跡多的地方做了個簡易的陷阱。之後就去摘了這山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