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兄妹二人吃了點番薯頭就解決了。
想到盧氏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搶食,周妞兒覺得不能繼續下去,可盧氏是長輩,再加上有周老二這麼個愚孝的父親,周妞兒不確定自己接下來做的事,會不會讓周老二恨上自己。
可如若不這麼做的話,那她家日後豈不是還要受盧氏一大家子欺辱?什麼好吃的,好用的,全都要被搶走?
周妞兒才不樂意呢,她辛苦得來的一切,憑什麼給已經分家了盧氏還要大伯、三叔一家?
他們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周妞兒自信可以帶著二房掙大錢,可一旦掙錢了,還得防著盧氏他們,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想到這,周妞兒猛地站起身,拉上周壯兒就往外走,“哥,你信不信我可以讓奶再也不敢來我們家?”
“真的可以嗎?”周壯兒低聲問了句。
在得到周妞兒肯定的回複後,他點點頭,“小妹,要哥怎麼做,哥聽你的。你比哥聰明。”
被周壯兒如此無條件的信任著,周妞兒很是感動,自打自己重生之後,周壯兒總是保護在她身邊,哪怕林氏為了給自己補身子,將周壯兒辛苦做工的銀子買藥。
周壯兒都不曾有怨言。
如此憨厚的兄長,周妞兒暗下決心,定要讓他過上好日子,待家裏蓋上幾間大瓦房,還要給哥哥娶親。
雖然挾恩相報,但周妞兒都早有婚約,可周壯兒的親事卻還未曾提上日程,一來,老周家窮名早就傳遍了十裏八鄉,這也導致沒人給周壯兒提親的。
看著幹農活,曬得黝黑的哥哥,周妞兒詫然發現,“哥其實長得不錯,為人敦厚老實,怎會沒人上門說媒呢?”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徹底擺脫盧氏一家子的糾纏,周妞兒相信在自己的帶領下,他們一家的日子定會越過越好。
很快到了裏正家門口,周妞兒拉住悶頭往前走的周壯兒,朝著他的腰間狠狠一掐。
“嘶!”周壯兒莫名被掐,他也不惱,隻是不停地揉著被掐疼的地方,“小妹,你幹嘛掐我?”
“哥,哭會不會?待會你什麼也別說,哭就是。”周妞兒沒多加解釋,對著自己大腿根用力一擰,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忍不住心疼了自己一秒,“這一下大腿根都青了吧。”
但想到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徹底擺脫盧氏的糾纏,周妞兒覺得值得。
“裏正大叔在家嗎?我,我們家遭賊了!”周妞兒在裏正院子外大聲哭喊起來,很快就見一中年男子快步走出來,“發生何事?這不是周妞兒嗎?你在這哭什麼?”
周峰是本村的裏正,為人實誠,十裏八鄉的人都原與他打交道。
周妞兒兀自哭著,周峰得不到回答,隻得轉頭看朝周壯兒,“周壯兒,你來說。”
周壯兒低垂著頭,不住地抹眼淚。
這讓周峰更加好奇,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讓這姐弟兩跑自家門口哭了起來。
“妞兒,不哭,來告訴嬸子,到底發生了何事?瞧把你委屈得,你放心,嬸子幫不了你,你叔肯定可以幫到你的!”周峰的妻子王氏拉過周妞兒,柔聲安撫說。
得到保證,周妞兒才顫巍巍地說了起來,“裏正大叔,我家遭賊了,爹跟娘都不在,我與哥哥兩人害怕,不得已才來找裏正大叔的。”
說著她還不忘抓住周壯兒的手,不易察覺地捏了他手掌一下。
周壯兒點頭應道,“對,家裏遭賊了,我跟小妹二人害怕。”
“什麼?竟然遭賊了?我這就隨你們去看看,要知道我們妞兒村從未出過偷盜一事,此事定要徹查到底!”周峰說完,就提著油燈帶上周妞兒兄妹,朝村西走去。
一路上引起不少村民的注意,待到了周家老二院子外時,大半個村裏人全都到齊了。
如此動靜,一牆之隔的老周家自然也有所耳聞。
劉氏混在人群中,見裏正進了老二家後院,她心底咯噔一下,顧不上看熱鬧,轉頭就往家跑。
一溜煙跑到屋裏,劉氏上氣不接下氣,“娘,不好了,裏正去了老二家。好像是啞巴他們找來的。”
“什麼?那賠錢貨竟然去找了裏正來?難道要告我不成?你還回來做什麼?趕緊去給我盯著點,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看看。一個兩個,全都指望不上。”
盧氏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朝外麵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翠玉娘在那叫嚷,“你說這盜賊也夠奸的,知曉周老二家窮的叮當響,隻偷灶房。”
盧氏老臉一紅,但她很快強裝鎮定起來,指著周妞兒就罵道,“周妞兒,大晚上的你瞎折騰什麼?還驚動了裏正?”
說完,沒等周妞兒開口,盧氏就朝裏正作揖,“裏正,這丫頭也忒不懂事了,怎這麼晚了,還勞煩您呢?”
周峰見到盧氏,輕點了點頭,“二嫂,是這樣的,妞兒他們找到我,說家裏遭賊了,於公於私,我都該來看一眼。”
一旁的翠玉娘反應極快的笑出聲,“盧氏,你家老二家遭賊了,你不說著關心一下孫子孫女,上趕著就罵了一遭,有你這樣做奶的嗎?我看你的心眼偏到不行了吧。”
眾人長居在妞兒村,誰人不知,盧氏的偏心眼,對勤懇勞作的周老二百般看不上,偏偏喜愛精明的老三,至於老大,沾了跟老三一同做生意的光,在這家裏,也比老二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周妞兒委屈的咬住下唇,不曾言語,可她那會說話般的大眼睛裏,湧動著的淚花,讓人看了都為之動容。
周壯兒也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在隱忍。
不過也難怪,被親生奶奶如此無視,苛待,是個人都會覺的憋屈難受的吧。
一時間,盧氏又羞又惱,指著翠玉娘的臉,“你算什麼東西?這裏輪到你說話了嗎?趕緊給我滾。”
“喲,盧氏,我不算什麼東西,你是東西,我憑什麼不能說話?本來你如果一碗水端平,我自然無話可說,但你苛待這兩孩子,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呀,大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