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獸的腦袋從門後露出半個,脖子不斷的來回晃蕩,似是卡在了門縫裏。
“鄭嘉?鄭嘉你還好嗎?”
另一邊程雨佳蹲在地上,拍打著門扉哭喊著。
鄭嘉沒空去回話,也不敢托大,壓著心底的驚恐站起來,就要向另一扇門跑去。
跑到半路他急急刹車,目光看向了他們爬上來的甬道。
血獸兀自掙紮著,力道之大,牆壁上出現了裂紋,再給它一些時間,衝過來不是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即便是鄭嘉能跑到另一間屋子,或者跑進最深處的屋子,能擋得了血獸嗎?
一樓的大門已經被活死人衝開了,雖說不知道樓下還有沒有活死人,但總比一口被血獸吞食來的好一點。
畢竟,遇到活死人,MP5還能一槍一個,說不準老天爺開眼,自己還能活。
但要一對一和血獸正麵剛,鄭嘉自認自己不是超人!
打定主意,鄭嘉斜挎好MP5,輕聲從甬道內再次矮身鑽下去。
同一時間,‘轟隆’一聲響,牆壁再也支撐不住,血獸從另一邊衝過來。
剛脫身的血獸急不可耐的張開血盆大口,向著鄭嘉還露著的腦袋咬去。
鄭嘉心一急,佝僂著背最大限度的縮下腦袋,也顧不上去看血獸的動作,手腳麻利的向下爬去。
“吼!”
血獸嘶吼一聲,似對沒吃到食物的不甘。
它似貓似豬的腦袋仰起,爾後猛然紮下腦袋。
頭頂的光亮被完全遮蓋住,帶著腥臭的口涎沿流下來,滴滴答答落在鄭嘉腦袋上、身上,手臂上......
“你特麼的一定有口臭!”
鄭嘉落在甬道半腰,看著在自己麵前無限放大的血紅色豎瞳,罵罵咧咧道。
血獸又卡在了甬道口,大腦袋來回晃動,無奈空間狹小,沒有它運作的空間。
鄭嘉又落下半個身子,方才舒出一口氣,從目前情況來看,他暫時安全了!
生命沒了威脅,鄭嘉心底升1起一股無名火。
“碼垛,被你嚇了這麼久,也該小爺出出氣了!”
腦袋後仰,鄭嘉單手扛起MP5筆直向上,爾後發狠的掃射過去。
每一枚子彈都正中血獸的腦袋、眼睛等致命要害!
血獸吃痛的哀嚎,甬道內瞬間充斥著難聞氣味,鄭嘉放緩呼吸,神情冷峻。
他嘴角微微勾起,看出了血獸想退走的心思。
但是......它的體型太大了,甬道口太小了。
老人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對血獸同樣適用。
卡在甬道口的血獸不上不下,隻能被動慘叫著接受鄭嘉的毒打。
一梭子彈又一梭下去,等鄭嘉把子彈打空,才驚覺血獸不知何時已經不再掙紮。
那雙讓人不寒而栗的血紅色豎瞳也緊緊閉上,隻有惡臭的血水,順著牆壁不斷往下流動。
“得救了!”鄭嘉大聲喘息一口。
此時此刻的他儼然已經成了血人,慶幸的是幾乎都是血獸的血!
上麵出口被血獸的屍體堵住,鄭嘉巡視一下,開始往下走。
MP5已經沒有子彈,隻能拿來當棍子使。
一樓三道大門敞開,活死人已經不見影子,鄭嘉不敢多留,把一樓物資全部搜集進包,小心謹慎的找到二樓樓梯爬了上去。
“鄭嘉?你還在不在?”
程雨佳還沒走,倒是挺讓鄭嘉意外。
此刻程雨佳哭的梨花帶雨,聲音都沙啞了,鄭嘉摸了摸胸口,清了清嗓子。
程雨佳猛然回頭,下一秒瞪大眼睛。
“鄭嘉?”
“是我!”
抹了把臉,鄭嘉摸到滿手獸血。
“這不是我的血,是血獸的血,它已經死了。”
“那你怎樣?你有沒有受傷?”
程雨佳站起走過來,也不顧鄭嘉身上渾身的臟汙,把人翻來覆去檢查。
“我沒事,就嘶......別碰我胳膊!”
剛要說沒事,被程雨佳小手捏到的手臂處,傳來陣陣疼痛。
精神猛然放鬆,他才發現自己小臂上斜插著的碎木板,應當是先前血獸鑽出木門時被崩到的。
隻是剛才小命要緊,這點傷根本無法顧忌!
“你受傷了!”程雨佳說著,眼淚又要撲簌往下落。
她不會忘記在血獸出現後,第一個要自己命時,鄭嘉大義凜然的模樣。
也不會忘記,如果沒有鄭嘉,她大概早已經死的透透的,不......或者根本是死無全屍!
“沒事,小傷而已,包紮下就好了。”
看清楚傷口大小後,鄭嘉也安下了心。
恐怖屋內物資極度缺乏,尤其是醫療用品,到現在他都沒搜到半點醫藥品。
如果傷口太大導致感染傷風什麼的,那真的隻能坐著等死了!
鄭嘉除下染血外套,把上身沾染到的獸血擦去,隨後從背包裏拿出剛才搜到的新衣服,撕下一塊準備去拔手臂上插著的木片。
“你的手受傷不方便,我來吧!”
不給鄭嘉拒絕的機會,程雨佳抹去眼淚,奪過布條定定看著鄭嘉。
“那你來吧!”
鄭嘉別開腦袋,說道。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程雨佳說著伸出手,末了又補充道:“如果實在太疼,要不你就咬......咬著衣服。”
“嗯。”
鄭嘉的耳尖有些發紅,主要是這還是程雨佳第一次對他說話那麼柔和。
那種溫柔到像是泡在蜜糖裏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是在對戀人耳語......
腦子裏想入非非著,手臂上刺痛傳來,鄭嘉‘嘶’了一聲把餘下聲音壓回去。
其實也沒那麼疼,隻是神經反應罷了!
等了會子也沒等到程雨佳包紮,鄭嘉剛要回頭詢問,手臂傷口處傳來陣陣濕意。
他猛然回頭,便看到一個黑色的後腦勺,是程雨佳正趴在他傷口處,舔舐......
“你幹什麼?”鄭嘉嚇的差點把人推開,語氣都跟著哆嗦了。
程雨佳輕微起身,一直低著頭,細如蚊聲的回道:“我聽說口水可以止血,我們沒有藥,隻能......”
隻能用口水消毒止血??
“不用。”鄭嘉扶額:“給我包紮上就行了,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關鍵是這個女人還不是自己女朋友,這麼曖昧的行為真是要不得!
鄭嘉低著頭沉思,眼神晃動,程雨佳包紮好傷口剛抬起頭,冷不丁的二人對視上。
唇和唇隻隔了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