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萍中毒了?
楚惜月眉頭皺緊,憑借她多年看宮鬥劇的經驗,這件事絕對會牽扯到她身上。
景寧詢問了個大概,便急急往雪夫人院子裏趕去,楚惜月抱著蘅兒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
景寧停住腳步,看著她:“場麵太血腥,你們娘倆不適合看,先回去吧,事情交給我。”
楚惜月倒是有些意外,景寧居然會為他們娘倆著想,不過人命關天,而且她預感到一口大鍋即將就要背在她身上,她這個當事人不在,怎麼行呢?
她直接將孩子塞到景寧懷裏,一手拉著他的手臂,往前趕:“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再去晚一些,你可就見不到你心愛的雪夫人最後一麵了。”
前來報信的乃是雪夫人房裏的下人,他偷偷撇了一眼,發現自家王爺盯著王妃拉著他手的位置,笑得很是......猥瑣?
剛走進雪夫人院子的前門,就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
“夫人,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想不到王妃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不僅毀了您的容貌,還想殺了您滅口,您放心,等王爺來了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一陣陣的淒厲哀嚎讓楚惜月很是無語, 她不過是打了趙雪萍兩巴掌,怎麼就變成毀容滅口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她有些奇怪,雖然早就預感到下毒的鍋遲早會扔到她身上來,但如此直白地誣陷,未免也太弱智了吧?
這會讓她覺得跟這樣一個人做對手,自己也很弱智。
楚惜月扭過頭,偷偷看過去,瞧見景寧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眼裏閃爍著怒氣,這讓她有些心寒。
本來還以為他們幾番相處下來,能多少有些信任,原來也不過如此。
正當楚惜月嘴角剛剛勾起幾分嘲弄的笑,就見到景寧一手抱著娃,大步流星走進內院,一腳踹開了房門。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居然敢在寧王府如此肆無忌憚的汙蔑王妃!”
景寧冰冷的聲音震懾得屋內瞬間鴉雀無聲,同時也讓後麵跟過來的楚惜月很是詫異。
景寧也不管自己這一番話會給屋內其他人怎樣的想法,暗含壓迫力的目光投向站在床邊的禦醫:“怎麼回事?”
禦醫氣都不敢大喘一下,哆哆嗦嗦弓著背道:“回寧王,微臣檢查過了,雪夫人這是中了一種叫血泣的毒。”
雪夫人的貼身丫鬟小翠端著桌子上被咬了一口的糕點,淒慘悲愴地衝到景寧麵前:“王爺~~您可要為我家夫人做主啊,我家夫人就是吃了王妃送來的糕點,才變成這樣的!王爺,您可要為我家夫人做主啊!”
楚惜月看向了床上奄奄一息,隻剩下半條命還不忘怨恨地瞪著她的女人。
真是可歌可泣,自己的命都快沒了,還不忘去陷害別人。
她轉頭,看向禦醫:“這血泣可有解藥?”
禦醫露出了幾分苦澀:“有是有,隻是解藥保存在皇後娘娘那裏,雪夫人怕是撐不住那麼久了。”
楚惜月淡定的點點頭:“嗯,你盡管去拿,我來拖延時間。”
“你打算怎麼做?”景寧安撫地拍了拍懷裏有些受到驚嚇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起楚惜月。
楚惜月卻是回了他一個神秘的笑:“你把我需要的東西拿來就好。”
“什麼東西?”
她一本正經的說:“半桶夜來香。”說得直白點就是大糞。
景寧臉都差點扭曲了:“你要那......汙物做什麼?”
楚惜月正色道:“催吐啊!”
景寧嘴角瘋狂抽搐,似乎正強忍著反嘔的衝動,好半天才鐵青著臉吩咐道:“來人,聽王妃的,去取半桶夜來香。”
這話嚇得床上半死不活的趙雪萍瞬間回光返照:“王爺~~不可啊,士可殺,不可辱,要妾身吃那......妾身寧可一死了之!”
楚惜月也不再逗她,從辦公室裏拿了一瓶催吐劑,假裝從懷裏掏出來,手裏穩狠準地抓住雪夫人的小臉,扒開嘴巴,將催吐劑噴到她口中。
催吐劑的味道十分詭異,就像陰溝裏的死老鼠和方便麵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等楚惜月一鬆手,雪夫人扭曲這一張漂亮的小臉,剛想質問楚惜月給自己吃了什麼,就感覺到胃裏一陣翻騰,當即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一灘粘稠的不明物體散發著難聞的酸臭氣息,讓景寧和其他的一眾丫鬟仆人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反而是楚惜月一臉淡定,就好像她與那臭味完全隔絕開了一般,讓景寧很是新奇。
楚惜月看著眾人一臉嫌棄厭惡的表情,滿心不屑,這點嘔吐物算得了什麼,更惡心的東西她都見識過。
“等她吐完,給她些清水漱漱口,別嗆到了氣管裏。”
囑咐完旁邊的丫鬟,楚惜月走到景寧麵前,一把抱過蘅兒,便準備離開。
景寧看了眼雪夫人,見她已無大礙,便朝著楚惜月的方向追了過去。
可憐雪夫人剛從鬼門關裏走回來,本想借此離間王爺王妃之間的關係,讓王爺好好心疼一下自己,沒想到是折了自己又折兵。
這時,外邊傳來下人的聲音:“王爺,夜來香拿來了......欸?王爺呢?”
那下人茫然地摸了摸腦袋,望向雪夫人:“夫人,這夜來香你還喝嗎?”
喝你個頭啊!一群沒用的家夥!雪夫人一時間得到了暴怒的buff,垂死病中怒做起,操起腦後的玉枕就扔了過去,正正好砸在裝著夜來香的木桶上。
桶翻後,整個房間都彌漫開夜來香的味道。
這醇厚的味道,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散不幹淨了。
可惜錯過了如此精彩後續的楚惜月回到主院,把犯困的蘅兒放回床榻上,古怪睨了眼一直跟在她後麵的景寧。
“你很閑嗎?一直跟著我?”
景寧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就跟著過來了,但看著楚惜月如此不待見他的模樣,他心裏怪不爽的。
景寧直接坐到屋中間的茶桌上,又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這裏是寧王府,是本王的家,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楚惜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行吧,隨你!”
說著,她就準備離開這間屋子,人家是王爺,不幹活就能有吃的,她可不行,她還忙著呢。
正當景寧也準備離開時,一道黑影從門外跑了進來:“王爺,雪夫人的情況調查清楚了。”
聽到雪夫人這三個字,剛走到門口的楚惜月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動了動耳朵,努力想把內容聽得更真切一些。
景寧沒注意聽暗衛的話,反倒是門外楚惜月那想聽又不敢光明正大過來聽的目光,逗笑了他。
他忍著笑,輕咳了兩聲:“這事與你也有關係,你進來聽一聽吧。”
楚惜月的小臉端的是一本正經,看得景寧不由有些手癢癢,恨不得親手上去捏一捏。
如今心態變了,又有蘅兒這乖巧懂事的孩子做潤滑劑,楚惜月的任何舉動,落在景寧眼裏那都是可愛非常。
甚至有時景寧有些惋惜自己居然忘了自己與楚惜月那唯一的肌膚之親。
楚惜月感覺自己好似被什麼餓狼盯住一般,渾身打了個寒顫,奇怪,難道是衣服穿少了?
她沒多想,坐到與景寧隔著一張凳子的位置,朝著那暗衛催促道:“快說吧,你都調查到了什麼?”
暗衛見景寧點頭,方才彙報道:“屬下查到雪夫人吃的那盤糕點,確實是王妃院內的下人送去的。”
景寧神色不動,淡淡問:“那下人呢?”
暗衛低垂的頭更低了:“王爺恕罪,屬下去晚了一步,那下人已經死了,手裏抓著一截從娘娘的貼身丫鬟小荷姑娘的衣裙上撕下來的布料。”
聽完暗衛的彙報,景寧和楚惜月皆是麵色嚴肅地對視一眼。
這陷害真是一環扣著一環,若不是小荷乃是景寧派來的人,怕是這汙水潑下來,楚惜月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同時,這件事也暴露了一個大問題,寧王府絕對有奸細,而且這奸細恐怕還不少。
楚惜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隻是想好好的把蘅兒拉扯大,怎麼就這麼難呢?
想到即將進門的薛琳,楚惜月更是頭疼不已。
坐在她旁邊的景寧看著她沮喪的模樣,按住了她的肩膀:“月兒放心,蘅兒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王妃,我景寧絕不會讓你們娘倆受半分委屈。”
楚惜月怔愣地望了景寧好一會兒,忽然發現他長得還挺好看,頓時有些羞怯地紅了臉頰,別開臉後,她非常鋼鐵直女地回了一句:“不用擔心,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