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悅將那一塊香料拿出來道:“福晉,這個東西您可派人去查證過。”
“妹妹是什麼意思?”
錦悅道:“此香名為歡宜香,成分裏麵含有紅花。能使人不孕。”
福晉聽後,本來慵懶的斜靠著的突然間坐直了身體。
“錦悅,這話可不能瞎說。”
錦悅起身道:“這東西就放在福晉這裏了,福晉若是不信,找人驗一驗便是。”
“錦悅,你若是不想要,還回來便是,怎麼能誣陷,這是皇額娘親賞的。”
德妃?
不可能吧。
“福晉,那應該是我聞錯了,不過我真的不喜歡這個,就先還給福晉了。”
錦悅也沒有多留。
她一走,福晉便起來了,她慎重的考慮幾許,就命小翠拿著香料出府,交給他父親去驗證。
不幾日,內大臣費楊古的嫡夫人以探望嫡福晉為由,進入王府,臨走的時侯還留下一個大夫。
福晉安排他成為府上的府醫。
西跨院內,李氏聽說自己的人被處置了,生了好大一次氣。
“是誰?”
“主子,聽說是年側福晉搞鬼。”
“年錦悅,狐狸精,霸占著爺就算了,居然敢插手我的事,我非要她好看。”
在過幾日,福晉差人請她過去,她心中道:“福晉這是想著讓她侍候了。”
不該啊,她透露了這麼大一個陰謀,該論功行賞了。
不過她去之前,先吃的飽飽的。
隻是剛去了前院,就瞧見院子裏擺放了許多的珍寶,這是家裏來客人了?
喜順?她二哥的侍衛。
“參見側福晉。”
這是家裏麵來人了。
她笑著道:“喜順來了,可是來給主子爺請安的?”
“是,小--側福晉,可是?”
這,怕是主子爺不願意要呢。
四爺還真是不要。
死強驢。
錦悅進去,正瞧見四爺坐著主位上,一臉的陰沉。
“他年羹堯不過是一地方巡撫,他哪來的這麼多銀子,還不是收刮的民脂民膏,這人真是翅膀硬了,竟將爺的吩咐全拋到腦後了。”
福晉勸不住爺,隻能寄希望與她了。
“給爺請安。”
四爺看到年錦悅,臉上的怒意生生的掩飾住了。
“你來做什麼?”隨後瞪了一眼福晉,多事。
“爺,年羹堯好歹是錦悅妹妹的二哥。這年羹堯是從咱們府上出去的,他不忘咱們,是他有心了。”
“將東西送回去,咱們家不慣這毛病。”
送回去?
福晉很為難。
她知曉四爺一向有原則,出淤泥而不染,最是公正清廉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她們這些後宅女人管前朝之事。
她眼珠微轉,想著我若是犯了忌諱,他不就討厭她了?
錦悅道:“爺,這東西不是送給我的嗎?”
“你?”
“是啊,我瞧著喜順是這麼說來著。”
“你敢要?”
“我哥給妹妹送點東西,難道不合乎規矩?”她頓了下,“我哥必然是不想讓我天天吃白菜豆腐的。”
“跟著爺還苦了你們了?”
可不就是。
這話她是沒說出來,但是她低著頭不說話,倒是默認了。
“哼,行,你們愛收就收。”
四爺生氣了,佛袖而去。
福晉也有些為難,但是這東西?
福晉正要吩咐說送去東跨院,然錦悅就道:“福晉,我那院子大,這東西您若是收了不方便,就送我那院子裏。”
“可爺若是問起來?”她看了眼錦悅,爺的原則絕對不會被打破,若是錦悅固執已見,惹了爺?
“若是爺問起來,就將此事推到我身上就是。。”
傍晚,四爺聽說她還是收了禮物,心中多少有些生悶氣。
自己謹慎小心,做事有原則,如今卻被這些後院的女人打破了,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四爺來的時候,錦悅剛吃了飯出去消食了,然見丫鬟們說四爺來了,讓她快回去,說是四爺臉色很不好。
很不好?她還回去幹嘛?
錦悅生生的在外麵逛了小半個時辰。
在回去的時候,說是四爺走了。
“走的好啊。”
元香微微努嘴:“主子,咱們爺是被側妃李氏叫走的。”
“叫走就叫走唄,你們幹嘛一副出大事的模樣?”
“主子,以前您不是說,搶咱們爺的女人就是您的敵人?”
她說過嗎?
“主子,要不奴婢去李氏那邊,叫爺回來?”
貌似以前都是這麼幹的,而且百試百靈,因此她還真得罪了不少人。
她想想,當初懷孕的時候,四爺要去耿氏房中看孩子的時候,她就裝病去看尋過爺。
而四爺果真也來了。
哎,
寵愛嗎?
想起兩世的際遇,她真不覺得這是寵愛。
倒像是吹命符。
“既然爺走了,就收拾收拾睡覺吧。這麼熱的天,就不勞煩爺來回走動了。”
元香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她則出去關門了。
可是剛過去,就瞧見蘇培盛來了,元香驚喜的喚道:“蘇公公”
蘇培盛往裏麵瞅了瞅問:“你們主子回來了嗎?”
“回來了。”
“讓你們主子等一等,一會爺過來。”
“是。”
元香樂嗬嗬的回去回話,聽見這話的錦悅,瞪著門差點就讓門瞪出個窟窿。
心中暗罵了句:李氏還真沒用,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不一會,四爺來了,錦悅坐在院子裏石凳上吹風,隻是這身上的衣服裹的太緊了,怎麼都熱。
然四爺過來,元香瞧著四爺的臉上已經沒了初來時陰霾,忙去給爺沏茶。
錦悅起身給她請安。
四爺瞧著她,道:“知道為何爺不願意收年家送來的東西嗎?”
錦悅搖了搖頭。
“你們年家是漢軍旗裏的人,漢軍旗多少人,就出來一個年羹堯,爺不想因此而毀了他。你身為他的親妹妹,更不能拖他後腿。”
“他一個小小的四川巡撫,一年年奉有多少,他哪來的這麼多名貴東西?你想過沒有?”
提及這個,錦悅就道:“爺,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四爺皺眉。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你是說年家是被逼送禮的?”
“爺,奴婢的父親如今被封為一等公,前去恭賀的人不計其數,這一切都仰仗爺的威望,年家心中感激爺,自然要來送謝禮。”她頓了下,“隨著年家官位越做越大,來年家巴結的也越來越多,倘若不收,那就如爺一般是個孤臣了,而年家做不了孤臣,隻能做個俗臣。”
四爺看著她,神情莫測。
“狡辯。”
“爺,你這般做,隻會讓別人離你越來越遠,更甚者讓真正追隨你的人投靠他人。”
“你---年錦悅,你放肆。”
錦悅微微仰首,一點都不服軟。
“你說你是不是後悔嫁給爺?”
這說的哪跟哪?
她能說至始至終都寧願此生在不相見嗎?
四爺現在是覺得這個年錦悅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錦悅正窩在房中,看著綺羅疊衣服,都已經七月份了,是該添置些夏日的衣服了。
還沒等她自己動身,福晉就邀請眾人一塊去前院坐坐,說是準備給各院子主子們量體裁衣,添置衣服。
錦悅一進去,就瞧見女人們看她的眼神不大好,好像是幸災樂禍。
怕是那日她將四爺氣走,早已經傳揚開了。
這樣子挺好,隻要是沒有寵愛,她二哥便會更加小心謹慎的。
“年妹妹,你平常最是喜歡這些鮮豔的顏色了,快來挑一挑?”
側福晉齊氏笑著道:“福晉,咱們爺最喜歡素淨的顏色,您這般給年妹妹,不是讓年妹妹更加得不到爺的歡喜了?”
若是以往,錦悅必然會回嘴:“有些人就算是選擇爺喜歡顏色的衣服,也引不起爺半分興致。”
可是現在,她瞧著哪款式多樣的布料,道:“李姐姐說的是呢。”
說著便讓綺羅上前,選擇一匹素麵的布料。
眾人驚駭,這就認下了,難道傳言果真?
李氏抑製不住的笑起聲來。
“年妹妹可真會說笑。”
年錦悅看了李氏一眼,並沒有言語,而是看著那些布匹一眼,除了李氏,別的都挑選了。
就剩下一匹挑紅,一匹暗沉棕色。
“李姐姐倒是謙讓,這剩下這兩匹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駕馭的了,別到時候穿的跟小媳婦似的。”不要臉的很啊。
李氏並不介意:“昨日個,咱們爺還直誇我最適合這桃紅呢,還做了受詩句,叫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話一場,眾位女人的神色各異,有嫉妒的有羨慕的,然錦悅卻隨性的很。
一會選擇完東西,福晉則留下了錦悅。
“妹妹上次說的不錯,那香料的確是有問題。”
錦悅輕哦一聲,沒有過激的反應。
“姐姐一直想問妹妹,是如何知曉的?”
“以前在閨中的時侯,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家是做香料的,且她鼻子很靈通,經常一聞就能知曉香料的原材料,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一點。”
“原來如此,隻是---妹妹,那香料乃是內務府所賜的,其中緣由不好與妹妹細說,但請妹妹日後不要出去亂說。以防有心人從中作亂。”
錦悅心如明鏡。內務府出來的東西,牽扯到宮裏麵的主子,倘若傳揚出去,便是藐視皇恩。
可若是就這般放任下去,隻會助長旁人的風氣。
“聽說福晉是在城南一家香料鋪子購買的,實在是可惡的很,咱們不能這麼放過他們。”
福晉微愣。
隨機道:“等爺回來,我一定讓爺嚴懲這些害人之馬。”
錦悅起身,道:“本應該如此。”
敲山震虎,希望旁人能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