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閨女們負責脫秧苗,李氏和陳氏大姐二姐負責插秧。就這樣一家人從早忙到黑也隻插了不到兩畝田。這效率跟現代機械化插秧相差甚遠。
初秋看著大夥滿是泥巴的衣裳,還有手裏撥秧苗起的水泡,極少幹農活的她苦不堪言。
“大嫂,你看秋兒這農活幹得還挺順手的。”
自從初秋回來後,陳氏表麵上樂嗬,其實心裏多少是有些怨言的,家裏多了一張吃飯的嘴不說,還是個有損名譽又帶著一身傷病的丫頭。好在這丫頭也算懂事兒,沒順著她當初那翻話在家裏做繡活,積極主動跟著家人做幹農活,眼下心裏那點不平淡了不少。
“都是農家閨女,這有啥不順手的。”
心思單純的李氏哪會看得出妯娌的小心思,她看了眼正在脫秧苗的閨女,欣慰又心疼。李氏心裏虧欠著這個閨女,本想傷好後讓她呆在家裏做些繡活和織布的輕鬆活兒,誰想那丫頭也是個坐不住的,整天帶著幾個小的折騰屋後的荒地,張氏說讓姑娘忙起來也是好的,省得得空了想著以往的破事兒,李氏想想也是,就隨她去了。
“要我說啊,咱家的閨女都是勤勞孝順的,你看村頭喜來叔家的閨女,就是在縣老爺家當差的桃紅,每年歸家綾羅綢緞、抹紅戴綠,整得跟官家太太似的,別說幫著家人幹點活兒,吃頓飯還得喜來嫂子侍候著,田裏的活兒更是別提,連菜園子都不去,跟咱家秋兒沒法比。”
陳氏這翻話似是誇著自家閨女,李氏聽著心裏舒坦,回過味來又覺不妥,那家的閨女聽說賣給縣老爺家供些當官人玩樂,說白了就是縣老爺養的家妓,拿自家閨女跟那女孩兒相比,這不是應了村裏流傳的那些話嗎?
李氏已斂去嘴角的笑意,臉色沉了沉:“秋兒可沒喜來叔家有本事,怎可相提並論?弟妹以後可不能再提起以往的事兒了。”
陳氏插著秧苗的手一頓,隨即訕笑,“噯!看我這張嗅嘴,沒事提這茬幹嘛,大嫂別怪哈。”
李氏臉色緩和不少:“弟妹也有口無心,咱也是怕那丫頭聽了又想起那些事兒。”
陳氏訕訕的應著,嘴角的笑意不自然的僵著。
正在大夥忙碌時,嬤嬤張氏拄著拐杖急急走來。
正在大夥忙碌時,嬤嬤張氏拄著拐仗走來,邊走邊喊老大。
宋清宏停下活兒,迎到田埂,問著:“娘,您咋來了?”
張氏均過氣來,看了眼都瞧著自己的兒孫兒媳們,才道:“家裏來了三人,帶了整整一馬車的謝禮,說是謝咱家的救命之恩,娘也沒整明白到底咋回事兒,你快快隨我家去瞧瞧。”
初冬聽了挪到初秋邊上,低聲道:“三姐,會是宅子裏的公子派來的嗎?”
初秋點頭,看樣子八九不離十了。
宋清宏笑著安慰張氏莫急,猜測是尋錯人家了,待他家去跟人講清楚便好。說著在溪水邊淨了手腳,又囑大夥繼續幹活兒,扶著張氏返家。
初秋低頭沉思片刻,忙淨了手腳跟在後麵,她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因為原身看見那位公子似乎很激動,她猜想或許是唐家人。
“秋兒咋也跟來了?”宋清宏回頭看著閨女。
“爹,嬤嬤,我曉得是咋回事,或者我家去跟人講清楚比較好?”
宋家母子互視一眼,宋清宏問:“秋兒曉得是咋回事?”
初秋點頭,把白水寨的事簡單跟兩位長輩一說,張氏驚訝不己,直怪初秋膽兒大,又慶幸那宅子的公子運氣好,遇上了膽大包天的孫女,最後長歎了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這禮咱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