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輕煙心裏一個咯噔，還想說些什麼，電話另一端，霍慎川語氣中已經帶了幾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耐：“我還要去公司處理工作，就不去看你了，你早些休息。”電話被直接掛斷了。

宋輕煙麵色陰沉的瞪著手機，半晌，狠狠將手機一摔。

鐘映夜那個該死的賤人！

都已經這樣了，還勾著霍慎川不放！

想起今天在醫院遇到鐘映夜，宋輕煙眸光一閃。

鐘映夜來醫院幹什麼？

次日，鐘映夜將離婚協議書簽上自己的名字，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

她盯著那幾頁薄薄的紙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原來，結束這段婚姻，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艱難。

心臟早已痛到麻木，鐘映夜別開視線，給霍慎川的助理發了條信息。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就放在客廳桌子上，你隨時可以過來拿。”

而後，鐘映夜才帶著自己做好的一些糕點出了門來到醫院。

她沒注意，在她身後，鬼鬼祟祟跟著的男人。

宋輕煙在醫院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到霍慎川，心情早已經焦躁到了極點，她咬咬牙，借口去洗手間，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讓你跟著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我一直跟著她，現在到醫院裏，在兒科住院區就沒出來了。”

宋輕煙的心頭猛地一跳。

兒科？

鐘映夜去兒科幹什麼？！

難道，她和霍慎川之間有了個孩子？

無數念頭將她的腦海堵得都快要炸掉，除了震驚，還有一縷不易察覺的恐懼。

雖然就現在看來，霍慎川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他要是知道了，還能跟鐘映夜離婚嗎？

宋輕煙不敢再想下去，她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尖聲道：“給我去查！那個女人不管在醫院幹了什麼，都要告訴我！”

鐘映夜推開病房的門，澄澄立刻從病床上跳了下來，高高興興的朝她撲了過來：“媽媽！”

“澄澄。”

鐘映夜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將澄澄抱進了懷裏。

三歲的孩子話還說不太清楚，但還是在懵懵懂懂的說著，鐘映夜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耐煩之色，認真的聽著。

顧明朝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一幕。

他道：“澄澄知道你今天還會來，一直都在念叨你呢。”

鐘映夜將糕點從餐盒中取出來，小心的喂澄澄吃了些，聞言，苦澀的笑了一下：“以後，我可以天天都來陪著澄澄。”

顧明朝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鐘映夜話裏的意思，有些驚訝：“你......要和霍慎川離婚了？”

“事到如今，我繼續留著他身邊，還有什麼意義呢？”

鐘映夜想起昨天他將宋輕煙抱在懷裏的樣子，眸底泛起酸澀，道：“”我已經簽好字了，等蓋完章，離婚協議就會生效。”

顧明朝問：“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先陪著澄澄把病治好，然後......離開這裏吧。”

鐘映夜歎了口氣，她現在能活多長時間還不知道呢，但現在也隻能盡量在自己病情惡化之前，盡可能多的陪著澄澄。

“媽媽！”

澄澄忽然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鐘映夜低下頭，澄澄正在揪著她的衣角，含糊不清的問她：“爸，爸爸會不會來看澄澄啊？”

這個問題猝不及防的問住了鐘映夜。

她從未和澄澄說起過爸爸的問題，也一直在刻意回避。

澄澄睜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眼裏流露出幾絲羨慕：“我看別的小朋友生病了都是爸爸媽媽一起來探望的，可澄澄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隻有顧叔叔會來陪澄澄玩，顧叔叔是不是爸爸呀？”

鐘映夜沉默片刻，才啞聲道：“澄澄，顧叔叔不是爸爸。”

澄澄明顯有些失望，鐘映夜趁機帶開了話題。

她又陪著澄澄玩了一會，等澄澄要做日常檢查的時候才離開病房，顧明朝也跟在她身後，順手帶上了病房門。

“其實澄澄說的，我不介意。”

顧明朝的話讓鐘映夜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抬眸，便對上了顧明朝炙熱的眼神。

“映夜，你既然已經選擇和霍慎川離婚，那也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了。”顧明朝聲音溫柔，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鐘映夜，“這些年一來，我一直把澄澄當做我的親生女兒看待，我相信澄澄也會接受我的。”

鐘映夜下意識的躲閃開目光，這些年來，顧明朝對她幫助她都看在眼裏，內心不是沒有過觸動，但她現在，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不應該再去耽誤顧明朝。

“抱歉，明朝。”

鐘映夜垂下眼睫，低聲道：“我現在不想討論這些問題。”

顧明朝眸底閃過失落，而後灑脫一笑：“是我的錯，我知道霍慎川對你的傷害太大了，不過沒關係，我會等你的。”

鐘映夜不出聲的歎了口氣。

隻怕她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

“啊，澄澄媽媽。”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鐘映夜抬眸看去，竟是昨天見過麵的霍琪然。

對於這位骨髓捐贈者，她一直都是非常感激的，急忙叫了一聲：“霍小姐。”

霍琪然擺了擺手，道：“別這麼叫我啦，叫我琪然就好了。”

顧明朝看了看時間，笑道：“你們聊，還有個病人需要我去處理，等忙完了我會來看澄澄的。”

自從確定捐獻股隨後，霍琪然每天都需要來醫院做例行檢查，檢查完後，便想著來看看澄澄。

“真是太麻煩你了。”

鐘映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雖然現在骨髓捐獻已經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但霍琪然畢竟還這麼年輕，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有什麼。”

霍琪然笑道，“救人嘛，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她，就打心眼裏喜歡......”

聽到這裏，鐘映夜抬眸看到霍琪然和霍慎川極其相似的眉眼，心頭一動，問：“琪然，我聽顧醫生說，你前不久前剛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