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請下車,陸先生在二樓書房等你。”
“謝謝。”
林婉白深呼吸,鼓足勇氣獨自一人走進了小樓。
當站在二樓書房門前時,她手心全是汗。
門是虛掩著沒有關,林婉白還是抬手敲了兩下。
“進!”
雖然隻有一個字,卻讓人不寒而栗,那種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即便隔著門板也能深刻的顯現出來。
林婉白再次深呼吸,小心翼翼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窗簾緊閉,沒有一絲陽光照進來,牆和地板都是黑色的,其他家具非黑即灰。
隻開了一盞不是很亮的台燈,跟外麵的晴朗明亮相比,這裏顯得非常壓抑,甚至還有點恐怖。
林婉白默默倒抽一口冷氣,不由得想起監獄裏的地下室,陰冷潮濕,她常被關在裏麵。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了過來,眼神淩厲的盯著林婉白,渾身散發著一種陰鷙可怖的氣息。
“林婉白,你竟然真的敢來。”
冷峻的臉龐,永遠不會上揚的嘴角,陰冷的聲音,不是陸紹霆又是誰?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都是充滿厭惡和嫌棄的,林婉白已經麻木了,沒有最初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了。
“暖暖受傷了,我當然要來。”
“你還真是了不起,連莫厲琛都能說服,看來在夜魅學了不少取悅男人的本事。”
林婉白難以置信看著他,“莫厲琛是你的朋友,你竟然這樣說他。”
“怎麼,隻不過送了你一趟而已,就惦記上了?”陸紹霆口不擇言,用盡一切手段侮辱林婉白。
“缺男人就直說,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你找來,莫厲琛是我兄弟,你這種貨色給他提鞋都不配,若是敢動別的心思,我先弄死你。”
林婉白沒想到他的嘴這麼惡毒,完全沒有底線,她氣的渾身發抖,情緒幾乎快要失控。
“陸紹霆,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和莫厲琛清清白白,日月可鑒,你不要血口噴人。”
陸紹霆不悅的皺起眉頭,突然站了起來。
很好,幾天不見,已經敢跟他頂罪了。看來,他對她還是太仁慈了。
淩厲的腳步聲像踩在頭頂,沉沉的壓迫感,眼神比之前還要犀利,透著一股想要摧毀一切的狠戾。
像蟄伏已久的猛獸,朝著獵物步步緊逼,不留一絲餘地。
林婉白被他的眼神嚇得直往後退,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要幹什麼?”
話音落下時,她被逼到牆角,下巴被用力捏住,陰惻惻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猜我想幹什麼。”
林婉白抖的更厲害了,臉色青白相交,靠在牆上不敢動,也不敢亂說話。
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陸紹霆可能隨時會掏出一把槍當場崩了她的感覺......
“說!你是怎麼求莫厲琛的。”陸紹霆突然發問,將林婉白籠罩在他的森冷氣息中。
林婉白覺得陸紹霆瘋了。
從她進門到現在,一直揪住她和莫厲琛不放,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吃醋了。
但她,絕對沒這麼想過。
“求人當然是跪在地上求。”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陸紹霆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但又好像不太滿意,晦暗不明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他鬆開林婉白同時又命令道:“跪下。”
“......”
“求我。”
“......”
“不求我,你別想見暖暖。”
撲通一聲,林婉白沒有任何猶豫,雙腿彎曲直直跪在地上,卑微的低下頭。
“我求你,讓我見一見暖暖。”
陸紹霆陰沉著臉並不滿意,“我沒名字?”
林婉白咬著牙重新說:“陸先生,我求你,讓我見見暖暖。”
“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再求一次。”陸紹霆不依不饒。
林婉白忍著苦澀的眼淚,強壓住快要竄出胸膛的怒火,乖乖抬起了頭。
她看著他的眼睛,根本不需要演,心痛的感覺已經蔓延全身。
“陸先生,求你讓我見見暖暖。”
陸紹霆緊緊盯著林婉白,不放過她臉上任意一處細微的表情。
她隱忍在眼底的淚水,的確是真的。
他看了好半天終於滿意的收回視線,轉身走向書桌,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
“過來簽了它。”
“那是什麼?”林婉白起身時好奇的問了一句,眼神茫然無措。
陸紹霆把文件扔到桌上,轉身背對她,點了根煙,沒有說話。
林婉白抿著唇識趣的沒再問,走過去輕輕拿起文件,認認真真從第一頁開始看。
甲方:陸紹霆。
乙方:林婉白。
乙方自願以傭人保姆的身份......
越往後看,林婉白的心被揪的越緊,也越酸澀。
協議要求她,不允許在暖暖麵前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允許跟暖暖相認,隻能以保姆自稱。
每天和暖暖在一起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小時,不允許在莊園內隨意走動,不允許跟莊園內任何人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諸如此類不允許的規定,滿滿列了三頁。
來A國的路上,林婉白已經有所預料,按陸紹霆的性格,雖然同意她見暖暖,但肯定會提很多要求,不可能讓她太舒服。
果不其然,她猜對了。
她對絕大部分內容都沒有意見,唯有一條,她想試著爭取一下。
“既然是保姆,每天隻工作三個小時,好像太少了。每天八小時, 十小時,甚至更長時間,我都可以。”
陸紹霆轉身,犀利嘲諷的視線釘在林婉白身上。
“你隻是傭人,有什麼資格占用我女兒的時間?三個小時已經是極限,能簽就簽,不能簽就滾回海城。”
林婉白痛苦的低下頭,不敢再爭辯。
三個小時就三個小時,總比一分鐘都沒有強。萬一惹怒陸紹霆,她連這來之不易的三個小時都沒有了。
“我簽。”
林婉白動作利落的把名字簽好,然後恭順的把文件拿到陸紹霆麵前。
陸紹霆看了一眼,也簽了字,然後把文件鎖進抽屜裏,一句話都不跟林婉白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當天晚上,林婉白失眠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其實很累,但就是左右輾轉睡不著。
可能因為太興奮,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暖暖,她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