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婉白僅存的那點期許徹底覆滅，一切解釋都是徒勞，她空洞悲哀的眼神盯著天花板，心酸的想哭。

　　“夜魅每個包間都有監控，你查一下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完，她身心疲憊的閉上眼，翻了個身。

　　陸紹霆看著林婉白纖瘦脆弱的背影，想起她在手術台上經曆電擊的過程，冷硬的心破天荒生出一絲憐憫。

　　砰的一聲，他什麼都沒說，心煩氣躁的摔門離開，而此時的林婉白已是淚流滿麵。

　　樓道裏，陸紹霆撥通沈南湘的號碼，語氣不是很好，“馬上來盛康醫院。”

　　沈南湘的臉色頓時變得慌張起來。

　　陸紹霆這是對她起疑心了，所以才讓她去醫院。

　　她其實預料到了，隻要林婉白醒來，一定會把她供出去。

　　若是以前，陸紹霆根本不會懷疑她，任憑林婉白說什麼，他都會替她擋回去，可是這次他竟然選擇相信林婉白！

　　沈南湘無法接受這麼大的心理落差，一氣之下把手機砸到牆上。

　　“林婉白，你為什麼還不死！”

　　......

　　醫院。

　　陸紹霆站在樓道盡頭的窗戶前抽煙，白煙縈繞，看不清他的表情，周身蔓延出的冷意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紹霆哥。”

　　直到身後響起沈南湘溫柔可人的聲音，他才收起煩雜的思緒，扔掉煙頭。

　　見陸紹霆不轉身也不搭理自己，沈南湘心慌的不行，急忙主動走上前摟住他。

　　“紹霆哥，你怎麼在醫院，身體不舒服嗎？”

　　陸紹霆垂眸，白淨漂亮的雙手橫在腰前，手腕上帶著他送的手鏈，明明很匹配，他此時此刻卻覺得刺眼。

　　更奇怪的是，他腦海裏總是浮現出林婉白那張蒼白的臉，擾的他心神不寧。

　　“站好，我有話問你。”

　　沈南湘任性的不肯鬆手，在他後背上蹭了幾下，像一隻撒嬌的貓。

　　“不，我不放，我想抱你。”

　　陸紹霆眉頭緊鎖，莫名覺得很膩歪，心煩的掰開沈南湘的手，把她拉到一邊，冷聲警告：“這裏是醫院，站好。”

　　沈南湘穿著高跟鞋差點崴了腳，委屈的想哭，眼眶已經紅了。

　　記憶中，陸紹霆從來沒對她這麼粗暴過。

　　心，狠狠沉下去。

　　陸紹霆沒心情哄她，直接問：“林婉白酒精中毒跟你有沒有關係？”

　　“林婉白酒精中毒了？”沈南湘臉色突變，抹掉眼角的淚，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震驚的表情惟妙惟肖，堪稱教科書級別的演技。

　　“什麼時候的事？難道是我去夜魅那天？”

　　“你去過夜魅？”陸紹霆危險的眯了一下眼睛，聲音陰惻惻的。

　　看來林婉白沒騙他。

　　沈南湘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既不能全盤承認，更不能全盤否認，真假之間的拿捏得掌握好火候。

　　“上星期五去的，朋友過生日，我過去待了一小會兒，沒想到見到了林婉白。”

　　“然後呢？”陸紹霆盯著沈南湘，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表情。

　　“林婉白進包間打掃衛生，在場的基本都認識她，算是老朋友。大夥都挺高興，就拉著她喝了幾杯酒。林婉白當時沒說自己酒精過敏，我也沒多想，後來我哥打電話催我回家，我就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一無所知。”

　　沈南湘平靜的解釋完，突然話鋒一轉，“難道......難道她們把林婉白灌的酒精中毒了？”

　　陸紹霆眸光洶湧晦暗不明，壓迫感十足的嗓音從喉嚨深處響起，“說的全是真話？”

　　“當然了紹霆哥，我怎麼可能騙你。”沈南湘柔弱的走到陸紹霆身邊，小心翼翼牽起他的手。

　　“我們從小就認識，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承認自從林婉白把你搶走，我確實恨過她，但我從來沒想過讓她死。這次的事是我疏忽了，我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包間，我應該看著她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對酒精過敏。”

　　說到最後，竟內疚的哽咽起來，楚楚可憐。

　　陸紹霆心情複雜的甩開她的手，捏了捏眉心，心裏依舊覺得煩躁。

　　他第一次在沈南湘和林婉白之間搖擺不定，該相信誰，該懷疑誰，他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陸紹霆點了根煙，卻沒有抽，沉默了很久，不知想到了什麼，終究還是偏向了沈南湘。

　　“你先回去，最近安分一點，別惹事，也別招惹林婉白。”

　　沈南湘鬆了口氣，陸紹霆讓她回去意味著不再追究她的責任，她正高興得意著，聽到最後一句時心情突然又變得很低落，夾雜著隱藏起來的憤怒。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撲麵而來，突然，她想見見林婉白。

　　“紹霆哥，我能去病房看看林婉白？事情因我而起，我欠她一個解釋。”

　　“不需要。”陸紹霆毫不猶豫拒絕道。

　　沈南湘忍著脾氣沒有爭辯，乖巧的站好。

　　“好吧，你不想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回家的路上，沈南湘越想越氣，不見林婉白一麵，她心裏不踏實。

　　可陸紹霆在醫院守著，沒他的允許，她根本進不了病房，除非他離開醫院。

　　沈南湘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突然，腦海裏浮現出陸暖那個小丫頭。

　　如果小丫頭出點事，陸紹霆哪裏還顧得上林婉白？

　　......

　　陸暖有午睡的習慣，午睡起來喜歡在花園裏蕩秋千。

　　沈南湘專門在陸暖醒來前趕到陸家，還帶了禮物，傭人熱情的把她請進來。

　　“暖暖呢？”

　　“還在午睡，沈小姐先在客廳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我不渴，你們不用管我，該忙什麼忙什麼，我去院子裏走走。”

　　傭人什麼都沒說，由著她去了。

　　沈南湘目標明確，徑直走向秋千。

　　她先坐在上麵裝模作樣蕩了幾下，然後，趁沒人注意時從口袋拿出一把迷你電動螺絲刀......

　　半小時後。

　　陸暖踩著紅色小皮鞋咯噔咯噔從樓上跑下來，可愛的像個小天使。

　　“福媽，我想喝果汁。”

　　福媽連忙把鮮榨的橙汁端到客廳，還有精致可口的蛋糕和小零食。

　　這時，陸暖注意到沙發上的精美禮盒，肉肉的小手指過去，奶聲奶氣的問：“福媽，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