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芊芊沒有回答孩子的問題。

江遠峰是什麼貨色她太清楚了，他怎麼可能會回來？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會遇上你們！”醫生罵道。

唐芊芊頭垂得更低了，“對不起......”

她本來已經放棄了，是江遠峰突然的改變，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要不是走投無路，她又怎麼舍得讓孩子陪著自己去死。

能救孩子，她當然要救。

還以為江遠峰轉性了，可狗終究是改不了吃屎，希望再次破滅。

“對不起有什麼用？今天不把錢交了，你們別想走！”醫生冷聲說。

“我可以在醫院裏打雜，把所欠的醫藥費還上再離開。”唐芊芊低聲說。

“少來這一套，我們醫院不缺打雜的！快點給錢！”

醫生大聲訓斥唐芊芊，引來一眾人圍觀。

“這女的長得這麼漂亮，竟然賴醫院的帳，真是人不可貌相！”

“聽說是被她男人給坑了，男人把她們母女扔在醫院，自己跑了！”

“那也怪她瞎眼，找的什麼人渣男人！”

唐芊芊無地自容，再次起了想死的念頭。

“請讓一讓，我是孩子的爸爸。”

人群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爸爸！”

果果驚喜地叫了一聲。

雖然江遠峰是個混蛋，但無可依靠的孩子，還是希望看到爸爸的出現。

“對不起，爸爸來晚了。”

江遠峰手裏提著一袋吃的，滿頭大汗地走過來。

路上堵車，江遠峰擔心老婆孩子在醫院被為難，直接提前兩個站下車，一路跑過來，襯衫都被汗水打濕了。

“你來得正好，錢呢？你別說沒有啊，你敢不還錢，我馬上報警！”醫生說。

江遠峰從包裏拿出一遝錢，數一百五還給醫生。

醫生拿到錢，這才鬆了口氣。

對著燈驗了一下真偽，確定不是假鈔後，這才走開了。

唐芊芊冷淡地看了一眼江遠峰，心想他今天賭運這麼好，竟然贏錢了？

“爸爸，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果果看著那袋吃的，直咽口水，她早就餓壞了。

江遠峰把牛奶插好管子，遞給果果，“餓了吧，先喝點牛奶補充營養。”

然後又拿出一個飯盒遞給唐芊芊，“這是你最愛吃的水晶蝦餃，趕緊趁熱吃吧。”

唐芊芊愣愣地看著江遠峰。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他竟然會給自己買吃的？

“你看我幹什麼，快吃啊！”江遠峰笑道。

“媽媽，爸爸給你買的，你快吃吧。”果果也勸道。

唐芊芊回過神來，機械地夾了一個蝦餃放到嘴裏。

沒有味道，心死的人吃什麼都沒有味道。

江遠峰拿出一百元，遞給唐芊芊。

“我先給你一百塊，算是這兩天的生活費。”

唐芊芊沒有接，“我求你一件事。”

“不用求，什麼事你說，我是你老公，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江遠峰說。

“你把你手上的錢交到醫院好不好，狂犬疫苗需要打四針。果果還需要打三次才能免疫，你先把錢交了，這樣我就放心了。”唐芊芊說。

“這些錢......我還要當本金來賺錢的，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賺到錢來給果果打完疫苗的。”江遠峰說。

唐芊芊眼裏露出失望。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求你任何事了，我就求你救我女兒，請你答應我。”

唐芊芊說著，準備跪在江遠峰麵前。

江遠峰看王到她眼底的悲傷，知道她還是想死。

但這一次她準備不帶著女兒一起，她希望江遠峰答應救女兒。

江遠峰心裏難過，眼眶發熱，“好，我答應你，所有事我都答應你！”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去把錢交到醫院！”

隻要能讓唐芊芊斷了輕生的念頭，江遠峰什麼都願意去做，包括去死。

唐芊芊信不過江遠峰，跟著他來到醫院收費處，親眼看著江遠峰把費了，她才放下心來。

“以後你好好對待女兒，如果你再娶，不要讓後媽虐待她，一定要讓她上學，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唐芊芊說。

江遠峰還沒說話，唐芊芊又接著說：“果果聰明，已經會做家務了，不會太連累你，你不要嫌棄她。有個人陪你說話，也總比你一個人好。不管你多困難，一定不要賣女兒，你答應我。”

這分明還是在交待遺言。

江遠峰心痛如絞，自己是有多混蛋，讓唐芊芊絕決地想死。

咬了咬嘴唇，聲音有些哽咽，“不，我不答應！你要是敢離開我，我就把果果給賣了！”

“你......”

唐芊芊憤怒地看著江遠峰，“你真是畜生！”

江遠峰就是要讓唐芊芊斷輕生念頭，“如果你不離開，我會好好掙錢，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如果你執意要走，我不會再讓果果打疫苗，直接把她給賣了！”

“那也是你女兒，你怎麼忍心！”唐芊芊的眼淚又湧出來了。

“我現在已經把醫藥費交了，困難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要說那些絕決的話？”江遠峰聲音在發抖。

“困難過去了？你以為我們的困難，隻是醫藥費的事嗎？”唐芊芊哭道。

“我知道還欠有其他的債，但我向你保證，一周之內，一定把所有債務還清！”江遠峰篤定地說。

“一周還清？你知道我們欠多少錢嗎？你從哪裏來錢還？”

“我自有辦法，我現在身上還有兩百塊，我會在一周內把這兩百塊變成兩萬甚至更多！”

唐芊芊絕望搖頭，這個男人不可救藥，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吹牛！

“芊芊，請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做到！”江遠峰懇切地說，“你有什麼難處，請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我所有的難處不都是你製造出來的？你偷我身份證去借了人家兩萬塊錢的高利貸，追債的天天到我公司來鬧，嚴重影響公司的正常工作。老板已經忍無可忍，對我下了最後通牒，再不解決這個問題，就讓我滾蛋！我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塊錢，在這麼短時間內，上哪找兩萬塊錢去還上？你說你解決，你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