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待天色漸暗，人潮也逐漸散去。施宏駿拍了拍手，起身收攤。

“爸爸，我們賺了好多的錢啊！有了這些錢，是不是媽媽就不會和你吵架了。”年紀還小的小雅第一次見到如此厚的錢，激動的瞪大雙眼，語氣中是難掩的喜悅。

聽著女兒單純的期盼，還在收拾東西的施宏駿手微微一頓。

“會的，爸爸一定會賺大錢，然後每年都帶你和媽媽出去旅遊。”握緊手中的大鐵勺，施宏駿堅定的承諾道。

遊園會一共持續三天，這三天時間，施宏駿並不打算隻做糖畫。他要拓寬業務，什麼花式棉花糖，冰激淩......未來的新奇東西可多得是，足夠讓三十年前的人們為之瘋狂。

回到家，燈是關著的。醫院時常有緊急的病人需要搶救，就算是秋瑞芝這樣的小護士也時常要加班。

將東西都收拾好，施宏駿從背包中拿出路過超市購買的食材，補滿了空曠的冰箱。因為他的嗜賭，家裏常年是家徒四壁的狀況，就連柴米油鹽都備不齊。

看著滿滿登登的冰箱，施宏駿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有家的味道嘛！收拾完一切，施宏駿便熟練的生火，準備晚飯。

等到秋瑞芝回到家的時候，施宏駿早就做好了四菜一湯，就差最後的勾芡了。

看到餐桌上熱氣騰騰的豐盛晚餐，秋瑞芝愣住了。

“老婆，辛苦了，快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施宏駿緩緩走到秋瑞芝麵前，伸出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包。

“別碰我。”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施宏駿的動作，秋瑞芝整個人身子一傾，避開了施宏駿伸出的手。

氣氛一瞬間降到零點。

“媽媽，爸爸今天賺了好多好多的錢，咱們以後可以好好吃上飯啦！”聽到秋瑞芝的聲音，剛完成幼稚園作業的小雅一溜煙跑到門口，撲到了秋瑞芝的懷裏。

誰知道，聽到小雅的話，秋瑞芝愣了愣，隨即一把將小雅拉開。

“你再說一遍？”

“爸爸賺了好多好多的錢，還說要帶媽媽和我出去旅遊呢！”小雅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了興奮。

可惜，小雅的情緒並沒有傳遞給秋瑞芝。聽了小雅的話，她反而麵色一黑，緊緊抓住小雅的肩膀嚴肅的問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麼，你爸爸都和你說了什麼，和媽媽實話實說。”

被秋瑞芝嚴肅的語氣逼問，小雅興奮的情緒也瞬間被潑了冷水。

不解的盯著秋瑞芝嚴厲的表情，小雅小心翼翼的開口回應：“今天爸爸帶我去了國際教育班，我和老師還有小朋友們一起畫了畫，然後爸爸接我一起去遊園會賣了糖畫，爸爸賺了可多可多錢，還說要帶我和媽媽去旅遊......”

啪。話音剛落，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還不說實話是吧？我讓你實話實說，不許按照你爸教你的說！”秋瑞芝雙眼透紅，對著小雅嘶吼起來。與其讓她相信施宏駿會好好賺錢，不如和她說地球是方的。

“媽媽，我沒有撒謊，爸爸也沒有教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小雅終於控製不住，委屈的大哭起來。

“你還嘴硬是吧，我是不是沒有好好教育過你，你就不知道騙人的嚴重性......”說著，秋瑞芝的玉手抬起，作勢就要再給小雅一巴掌。然而，這次手還沒碰到小雅的臉，就被施宏駿一把抓住。

“別打了，你不相信可以直接來問我，不能願望孩子。”施宏駿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秋瑞芝可以不相信他，這很正常。但小雅還隻是小孩子，這樣冤枉她會影響小孩子的健康成長。

此時的秋瑞芝已經瀕臨崩潰，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話。她一把甩開施宏駿的手，反手就扇在施宏駿的臉上。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你自己墮落算我眼瞎，但你非要把女兒一起帶壞嗎？她才五歲就學會麵不改色的撒謊騙人，以後難道讓她和你一樣不正經嗎？”秋瑞芝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得歇斯底裏。

“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你能不能就相信我這一次？”施宏駿無奈的歎了口氣，任由秋瑞芝對自己拳打腳踢，也並不還手。

這都是他曾經犯下的罪過，讓秋瑞芝發泄也是理所應當的。

“對啊媽媽，你看，爸爸真的有賺到錢的......”小雅見狀也抽著鼻子，將施宏駿用來裝錢的背包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摞新舊大小都不一樣的紙幣。

這是施宏駿今天一晚在遊園會賺來的糖畫錢，除了買菜花了一點錢，其餘的他都仔細收好，準備在飯桌上交給秋瑞芝。

沒曾想，還沒等到吃飯，就已經爆發了如此大的衝突。

看著小雅手裏的一摞錢，秋瑞芝傻了眼。她這是眼花了？施宏駿這個敗家漢哪來的錢？

“這是......？”

秋瑞芝緩緩接過小雅手裏的錢，仔細的數了起來。

這點錢，雖然不算多，但對於水費都付不起的家庭來說簡直是救命稻草。

“這是爸爸晚上賣糖畫賺的錢，哥哥姐姐都可喜歡了，誇爸爸手巧呢！”小雅嘟著嘴，和秋瑞芝解釋道。

“賣糖畫？你哪來的錢進材料？”秋瑞芝一下就抓住了小雅言語間的問題所在。施宏駿負債累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哪來的錢買原材料租攤位賣糖畫？

麵對秋瑞芝的質問，施宏駿平靜的開口道出了自己把房子抵押貸款的事實。

“你瘋了？我們就隻剩下這一個房子了，你是嫌拖得後退還不夠多嗎？”秋瑞芝不可置信的盯著施宏駿，似乎試圖尋找說謊的痕跡。

沒有存款又欠了一屁股高利貸，現在連房子都抵押給了銀行。施宏駿這是把他們一家最後的退路都斷絕了。

“瑞芝，你就相信我這一次，我這背水一戰若是不成功，那我們直接離婚，一切債務都由我承擔，不會連累你們母女的。”施宏駿盯著秋瑞芝，語氣中是滿滿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已勝券在握。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樣的施宏駿，秋瑞芝一時之間竟無法開口否定。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反正施宏駿不可能有什麼成就，不過是再晚幾天離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