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雪在破舊的廚房裏做飯,陸可可和陸晨在外屋待著。
百無聊賴的陸晨實在沒有什麼事情,便打量起陸可可。
說來奇怪,魂穿過來的陸晨與陸可可應該並無感情,但陸晨看到陸可可懂事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騰起無窮的疼愛。
前世的陸晨沒有結過婚,更沒有做過父親,他不確定這種疼愛是不是父親對孩子的感情。
陸晨認為這也許是血脈相連的奇妙感應。
算了,不要想這些無用的了,反正我是要穿回去的。
陸晨使勁晃了晃腦袋,甩出這些胡思亂想。
“可可過來,讓我......呃,讓爸爸抱抱。”
陸晨有些不習慣自稱爸爸,他畢竟沒有做過父親。
陸可可聽到陸晨叫自己,抬起頭,看到陸晨,先是後退了一步,身體本能的害怕。
看來,以前的陸晨不僅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還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陸晨心頭一酸:這小姑娘,恐怕受了不少罪。
“沒事的,過來,我......爸爸不打你。”
陸晨蹲下身,學著印象中其他家長招喚小孩子的動作,張開雙臂,咧著嘴,露出和煦的笑容。
陸可可今年六歲,從生下來,就沒有感受過父愛,她本能的渴望父愛。
陸晨的笑容讓陸可可從小戰戰兢兢的心,有了一絲溫暖。
不由自主的,陸可可邁著小步伐,來到了陸晨的麵前。
陸晨抓住陸可可的小手。
陸可可一下子驚醒。
她腦海裏麵浮現出爸爸拿藤條打她的場景,掙紮想要跑掉。
“爸爸有那麼可怕嗎?”
陸晨把像拋上岸小魚一樣掙紮的陸可可抱在懷裏,輕輕拍著陸可可的後背,柔聲道。
等了一會兒,陸可可想象之中的藤條打並沒有而來,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眼中的驚恐之色也漸漸消失。
“可可喜歡吃什麼?”
見陸可可情緒穩定,陸晨心中歡喜,刮了刮陸可可小巧的鼻子,笑著詢問。
“喜歡吃......長壽麵。”
陸可可小聲道。因為一會兒要吃長壽麵了,現在她小腦袋瓜裏麵隻有長壽麵。
陸晨也是無奈,隻得再問道:
“長壽麵一會兒就要吃了,這個不算,有沒有其他的?”
“恩......”陸可可眨巴著她清澈靈動的大眼睛,思索片刻,道:
“糖,可可還喜歡吃糖,吃各種各樣的糖果。”
陸可可吃過一次糖。
那時,她撿到了一個錢包,還給了失主,失主給她買了一兜子糖果。
她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一兜子巴掌大的糖果,她吃了整整大半年。
因為她知道家裏生活困難,吃完之後就沒人給自己買了,一次扣下一點點,放在味覺最敏.感的舌尖品味。
到最後,那兜子糖果都化了,引來了螞蟻,一次性消滅殆盡,陸可可傷心了好幾天。
“那好,等爸爸一會兒出去,給你買糖回來好不好?”
陸晨看著陸可可殷殷切切的目光,揉著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真的嗎?”
陸可可高興的直跺腳。
“當然。”陸晨點頭,剛想再說些什麼,一抬頭,就看到了從廚房裏麵出來的蘇盈雪。
蘇盈雪端著兩碗長壽麵,一臉的驚慌,把長壽麵往桌子上一放,跑過來,從陸晨手中搶奪回陸可可。
顯然,蘇盈雪懷疑陸晨不懷好心,因為以前的陸晨從來沒有跟自己的女兒套過近乎。
也不會無端的對陸可可展現善意,上一次,在蘇盈雪實在拿不出錢的時候,陸可可就差點被以前的蘇晨騙走賣給人販子。
陸可可就是蘇盈雪的命,也是蘇盈雪忍受艱苦環境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不允許陸可可受到一丁點傷害。
陸晨尷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大概猜到了蘇盈雪的心情,也不生氣,轉移話題道:
“吃飯吧,快餓死了。”
蘇盈雪沒有理睬陸晨,抱著陸可可坐在飯桌前,一碗長壽麵往陸晨這邊一推,算是回應。
陸晨早就餓的不行了,抄起筷子“吸溜吸溜”吃了兩大口,等再吃第三口時,陸晨猛然發現:一家三口,一共隻有兩碗麵,自己這一碗還是量最多的,肉絲也是最多的,而今天的壽星陸可可和整日操勞的蘇盈雪兩人卻隻有一小碗。
陸晨頓時覺得碗裏的長壽麵不香了,麵對這種情況,陸晨臉皮再厚,都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呸......這麵怎麼這麼淡,這讓狗吃狗都不會吃。”
忽然,蘇晨開啟奧斯卡演技技能,十分嫌棄的大聲說道。
“這......”蘇晨的這話十分符合以前蘇晨能說出來的,蘇盈雪慌了,以為蘇晨又要大發雷霆,戰戰兢兢地嘗了口長壽麵,“味......味道剛剛好,不......不淡啊!”
“什麼不淡?我說淡了就是淡了,這麼難吃的麵條,我吃不下去,誰愛吃誰吃?”
陸晨“啪嘰”筷子一摔,氣憤的把麵條推到蘇盈雪麵前,然後抱胸望著土坯房房頂,一副誰也不想搭理的樣子。
等了片刻,陸晨才聽到蘇盈雪吃麵條的聲音。
別吃完了,別吃完了,給我留點,給我留點,我餓啊!
陸晨表情高傲,心中狂念。
他剛才佯裝發怒,自然不是沒事找事,隻是用符合以前陸晨的人設的方法,把長壽麵讓給蘇盈雪和陸可可母女倆。
作為穿越者,連吃個麵條都不能吃飽,我為各大穿越者同行們丟臉了,慘啊!
陸晨更加堅定了穿回去的念頭。
呼嚕呼嚕的吃麵聲對陸晨是一種煎熬,陸晨隻能離開桌前,走到門前。
“砰!”
忽然,大門猛地被踢開。
“啊!......”
蘇晨慘叫,門角撞著了他的額頭。
老天爺,你仙人板板,有必要接二連三的整老子嗎?老子好歹是穿越者,能不能讓我有點主角的樣子。
說好的氣運之子,說好的主角光環呢?
陸晨狂揉著巨疼無比的額頭,終於忍不住,心裏大罵。
“蘇盈雪,在家沒?”門外,一個平頭背心小青年,嘴裏叼著牙簽,眯著小眼睛看著屋內,大聲詢問道。
“在......在......”
蘇盈雪唯唯諾諾的聲音傳來,她看到小青年的一瞬間,心瞬間就涼了大半截,絕望的暗道:該來的終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