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們互相推搡著,沒誰敢上前找不自在。
臉麵是秦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混賬!都杵在那兒幹什麼!我的話是做不得數了麼!”
秦太君氣得手抖,秦思賢連忙攙扶住,“祖母,氣大傷身......”
他話剛說了半句,秦太君猛地噴出口鮮血,直挺挺朝後倒去。
“祖母!”
“老太君!”
“快,快去請柳神醫!”
整個大廳亂成一團。
大夫很快被請來,捋著山羊胡把脈。
“怎麼樣柳神醫,我祖母她......”
秦思禮小聲問著,欲言又止。
柳敬堂收回右手,搖頭歎氣,“老太君脈象氣息近無,藥石難救,準備後事吧。”
話音落下,廳內頓時哭聲四起。
這柳敬堂可是錦州城內的名醫,他說沒救,多半是真的沒救了。
“唉,人命大過天,誰說藥石難救?”
人群中陡然響起道輕歎,聲音不大,卻格外沉穩自信。
說話的,正是身穿正紅喜服的蕭遠。
他立於人群中,挺拔儒雅,氣質高華。
柳敬堂盛怒,“老夫行醫四十載,救治病患萬千,從未出錯!”
“你是哪家小兒,也敢在老夫麵前口出狂言!”
“柳神醫息怒,此人是我家買來陪葬的贅婿,難登大雅之堂。”
秦思禮說著,怒目瞪向蕭遠,“下三濫的東西,滾遠些,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老夫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小小贅婿。”
柳敬堂仰頭冷哼,自持身份高貴,看都懶得再看蕭遠。
蕭遠不惱不怒,“醫者仁心,我有一法,可令祖母醒來。”
“荒唐!”
柳敬堂氣得胡子直翹,“老夫人脈息微弱,縱然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
“無知小兒,休要在此嘩眾取寵!”
蕭遠淡然揚唇,“既然如此,柳神醫,可願與蕭某賭上一賭?”
“笑話!你是何等身份,有什麼資格與我做賭!”
“鄙人才疏學淺,也不堪與贅婿置氣,告辭!”
柳敬堂越說越氣,轉身就要拂袖離去。
“嗬嗬,不是懶得置氣,是不敢吧?”蕭遠激將了句。
“也罷!”柳敬堂頓住腳,“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怎樣的通天本事!”
“你若能令秦老夫人蘇醒,我那回春堂,就分文不取,轉贈予你!”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蕭遠和柳敬堂擊掌為約,秦思禮陰鶩出聲,“既然做賭,總要有相應的賭資吧?”
“回春堂價值不菲,蕭遠,押上你一條命,不虧吧?”
“若是祖母就此病故,小爺定將你挫骨揚灰!”
“就依你所言。”蕭遠不急不慌,緩步走向秦妙竹,“秦小姐,在下想借你發上金簪一用。”
秦妙竹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盯在蕭遠身上。
她從未見過,如此盛氣淩人的書生。
尤其是那雙深潭似得眼睛,盛滿了桀驁不馴。
想也不想的,她徑直取下金簪,遞了過去,“給。”
蕭遠接過金簪,大步走向氣若遊絲的秦太君。
手起簪落,刺破了秦太君雙側耳垂,血線噴出。
“放肆!蕭遠,不準傷我祖母!”
秦思禮氣得要跟蕭遠拚命,被秦思賢拉住,“兄長,且看他如何施救。”
“你也被豬油蒙了心,他就是個賣身入贅的痞子,懂什麼醫術!”
秦思禮奮力甩開秦思賢,一把揪住蕭遠後衣領,“小爺弄死你!”
蕭遠頭也不回,手下運簪如飛,連刺秦太君頭上幾處要穴。
秦思禮見拉不動蕭遠,揮拳就砸。
拳風未落,昏厥許久的秦太君,居然幽幽睜開了眼睛。
她目光渾濁,帶著幾分疑惑,“我怎麼躺在這兒?”
“祖母!你醒了?!”
秦思禮又驚又喜,撲通跪在秦太君腳下,“菩薩保佑,祖母真的醒了!”
屋內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家的窩囊贅婿,居然真的醫好了秦太君!
眾人立即圍了過去,好一陣噓寒問暖。
秦妙竹長長鬆了口氣,用手去摸自己的耳垂,“難道,我也是被這麼救醒的?”
柳敬堂整個人都傻了!
他之前不屑的秦家贅婿,居然真的救醒了秦太君?!
而且聽秦小姐的意思,她能死而複生,分明也是蕭遠的功勞!
能做到此等驚世駭俗功效的,唯有扁鵲神針啊!
史記有載,扁鵲曾以銀針,刺郭國太子的三陽五會穴,令他起死回生。
如今,贅婿蕭遠竟用針法,連救秦家祖孫兩人的性命!
玄妙!
妙不可言!
柳敬堂難掩心中激動,兩步來到蕭遠跟前,倒頭就拜,“恩師在上,受敬堂一拜!”
這個頭磕得猝不及防,嚇到了屋內眾人。
蕭遠連忙彎腰去扶,“柳神醫請起,蕭某隻是碰巧運氣好而已。”
“達者為師,敬堂是真心實意叩拜!”
“無論如何,請務必收敬堂為徒!”
柳敬堂跪地不起,令蕭遠很是頭疼。
他的醫術,是因緣際會下,跟一位老者學的,很少展示。
剛才隻是想救醒秦太君,好順利離開秦家,再另謀打算。
從沒想過,要收下一個老頭,當什麼徒弟!
秦太君已經被攙扶著坐起來,看向蕭遠的目光,少了幾分嫌棄。
剛才她雖然陷入昏迷,屋內發生的事,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蕭遠能救醒她,是本事也好,湊巧也罷。
那柳敬堂名下的回春堂,她秦家要定了!
“既如此,蕭遠,你就受了柳神醫的頭吧。”
“大丈夫言而有信,那回春堂,過兩天就由我們秦家代為接管。”
“賓客們在外麵等了許久,喜事耽誤不得,撤下白綾,拜堂吧!”
柳敬堂喜上眉梢,頭磕得砰砰作響。
一所回春堂算什麼!
等他學會了扁鵲神針,百所回春堂都不在話下!
蕭遠有心想要拒絕,這些人瘋了,拜什麼堂
問過他的意見了沒!
對了,發簪還沒還。
“秦小姐,你的金簪。”
秦妙竹回眸淺笑,“結發簪花配君子,既贈予你,豈有再收回的道理?”
這灼眼的笑,猶如拂麵春風,撩亂了蕭遠的心!
真香!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至於以後如何打算,先成親再說!